“您不必懺悔什麼。”迪昂勸慰道,“您為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未來自然會有歷史學家來評述,就憑您手中的那張法令,歷史學家就不會認為您是一位暴君。”
“暴君?這個詞太刺耳了。”
“殘暴和偉大沒有什麼區別,先王路易十四陛下不是同時有著暴君和明君的稱號嗎?”安娜微笑著說,“你總是這樣,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可總是在這種無法再改變什麼的情況下猶豫不決。我只能說,現在你在良心發現,已經太晚了。”
“確實如此,我完全沒有必要因此而猶豫。”聽了安娜的話,路易茅塞頓開。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況且這還是婦人之仁。
“對了,城內居民的疏散工作做的怎麼樣了?”路易問道。
“居民們都已經住到了郊外正在建造的行宮中。行宮的房間雖然還沒有完成裝修,可是至少可以遮風避雨,而且現在天氣轉暖,那裡糧食又充足,待上幾天不影響什麼。”安娜說。
之前,路易特別吩咐了安娜動用自己的影響力,對城內的居民進行疏散。這件事對於早已經掌握斯特拉斯堡市民民心的安娜來說,並不算難。她命令手下的修女們,從大教堂的地道溜出,挨家挨戶地組織撤離。斯特拉斯堡城市規模雖然不小,可是有固定住房的常住人口並不多,所以很快就清空了城市。
“很好,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一聲令下後,一場大屠殺隨之開始。
大教堂外的瑞士衛隊首先接到命令,他們也是第一個開槍的。瑞士人未必是歐洲最為魁梧的男人,也未必是最能打仗的軍隊,但他們絕對是最為忠誠計程車兵,最有信譽的僱傭兵。只要給夠僱傭費,他們絕對會百分之百聽命於僱主,直至付出生命。
“乓乓乓乓……”
一排排槍發射,隨即便是一群暴徒到底。痛楚的呻吟聲和驚嚇後的尖叫聲隨之響起。暴徒們並非是受過訓練的軍隊,也不是好勇鬥狠的亡命徒,他們實際上不過是一群整日無所事事的流氓、無賴,偷雞摸狗地事情是行家裡手,可是拼命赴死之事比誰都害怕。因此,槍聲一響,有人倒地受傷甚至死亡,他們便紛紛膽怯地退後,不再有之前的氣勢。
子彈地裝填很慢,而且槍支的命中率又差,因此,剛才那幾百條步槍一起開火,倒地的也不過只有數十個暴徒。在這種咫尺之間的短兵戰中,裝填子彈是暴露破綻的自殺行為,所以,在第一輪射擊完後,瑞士衛隊立即挺著刺刀進行了衝鋒。
瑞士人和暴徒們糾纏在一起,不過,形勢並非是混戰,而是屠殺。手無寸鐵的暴徒們,又怎麼可能敵的過成群而來的暴徒,況且,暴徒們多數互不相識,在正規軍的衝鋒下,他們連必要地抵抗都組織不起來,或者說根本沒有人出面來組織,因為幾乎所有人,在第一時刻都選擇了逃跑,之所以還會糾纏在一起,是因為後面的暴徒被前面的暴徒擋住了逃跑之路,被堵上了。
一邊是忠心耿耿的瑞士僱傭兵,一邊是無力也無心抵抗的暴徒,如此一來,戰況很快便朝著向瑞士衛隊有利的方向發展。
刺刀見紅,不是一個個暴徒倒下,而是一堆堆暴徒倒下。瑞士人幾乎是殺紅了眼,不管是衣衫襤褸之人,還是穿著華美之徒,各個都享受了同等的待遇。但是,在屠殺之中,有些人就算到了瑞士人面前,瑞士人也沒有動手。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脖子上都繫著一條白色的布巾。
他們是迪昂早先派出混進暴徒群中的諜報人員,白色布巾就是識別標記。瑞士人在動手之前,同時也收到了不得傷害繫著白色布巾之人的命令。
這些白巾人員,一個個有驚無險地在人縫中穿來穿去。與暴徒們待在一起,他們可能還會被誤傷,但若是在瑞士人之中,他們就不會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