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官騎馬慢行。
尼古拉?薩爾特科夫悠長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波將金那個蠢貨,居然說什麼‘困守華沙是等死,不如主動出擊突襲取勝’。哼!主動出擊能取勝嗎?敵人是我軍的數倍,突襲或能在交戰之初起到優勢,可久戰下去必然失利。法軍、普軍哪個不擅長野戰?我看這是去送死!”
話是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句乾脆輕喊了出來。
他身後的一名上校騎士急忙上前,輕聲提醒:“將軍,請慎言,小心耳目。”
尼古拉?薩爾特科夫粗喘了口氣,警覺地向後瞄了一眼,接著對上校騎士點頭道謝。他又長嘆了聲,感慨道:“不知魯緬採夫元帥在不在前方的來敵中,我真不想和他為敵。”
“魯緬採夫元帥還在路上。”上校騎士來到尼古拉?薩爾特科夫身側,看著他解釋說:“我在波將金元帥身邊聽到了一些情報。魯緬採夫元帥被法蘭西國王任命為顧問,法軍還沒有到波茲南,他應該也沒有到。”
“謝謝!普拉托夫上校。”尼古拉?薩爾特科夫鬆了口氣,忽又問道,“上校,您原在波將金手下頗得重用,可說是前途無限,為什麼要放棄美好未來主動調至我的手下呢?”
上校騎士“哈哈”地豪爽一笑,氣勢十足地說:“哥薩克人有哥薩克人的榮譽感,那可不是你們俄羅斯人眼中的金錢、美女所能比的。我追求我的榮譽,我為我的民族追求榮譽,這就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在誰手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在英雄手下。我甘願為英雄去死,去絕不為小人牽馬。”
尼古拉?薩爾特科夫心有所感,激動地問:“您認為我是英雄?”
“不!”上校騎士毫不猶豫且語氣肯定。尼古拉?薩爾特科夫聽後面色尷尬,慍怒之色一閃而過。
上校騎士高昂著頭,朗聲道:“在我眼裡全俄羅斯只有兩個男人,魯緬採夫元帥和蘇沃洛夫將軍。蘇沃洛夫將軍在後方訓練民兵,否則我會調去他的手下。之所以離開波將金,因為他是我眼中最噁心的人。”
“上校!”尼古拉?薩爾特科夫驚訝之餘急忙提醒道,“小心耳目。”
上校騎士輕蔑一笑,傲然道:“我又不是效忠於那位蕩婦女皇的俄羅斯人,才不懼怕什麼耳目。她如若殺了我,我麾下的頓河哥薩克就會反叛。她如若殺不了我,我就會率領頓河哥薩克反叛。所以,她最好別起殺心。”
尼古拉?薩爾特科夫佩服不已,卻又自覺不如,只得垂頭嘆氣。
這上校騎士名為馬特維?伊萬諾維奇?普拉托夫,是哥薩克中最大的一支頓河哥薩克的其中一個部落的首領。他出身哥薩克上層貴族,十三歲參軍服役,三十歲成為騎兵團長,麾下800哥薩克騎士是他不畏權貴的資本。他與所有的哥薩克貴族一樣,兼有正規軍士的堅忍不拔品質和草原民族的豪爽性格,一面能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一面又隨心所欲、率性而為。在他看來,他與俄羅斯統治者並非簡單的上下級關係,而是一種介乎宗藩與僱傭合作之間的關係,彼此既有宗主和附屬之分,又有著僱傭者和被僱傭者的金錢交易。因此,他並不認為在俄羅斯先發難的情況下反抗自衛是種反叛行為,既然不是反叛,也就不違反他最注重的哥薩克榮譽,也就是可行之事。
未過多久,一隊身穿深藍色外套手持長矛的哥薩克騎兵自西面奔來。為首一名小頭目獨自上前在普拉托夫上校耳邊耳語,未幾,他就騎馬離去。
“我的部下發現了敵人。”普拉托夫上校對尼古拉?薩爾特科夫輕聲低語道,“正西五公里,約有五萬人,是薩克森軍隊。”
“薩克森軍隊?”尼古拉?薩爾特科夫深吸了口氣,憂慮道,“薩克森軍隊就是法蘭西軍隊,歐洲最強的陸軍。”
普拉托夫上校理解地點點頭,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