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躬身跪拜。
周旭蓋好瓦當,搖了搖頭,心想:年三十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言罷,便順著薛任君行徑的路線到了他的寢宮。
只見人們紛至沓來,又哀嘆而走。半個時辰以後,薛任君躺在榻上,沒了動靜。
十幾里路外的山崗上,九舟已經甦醒。他睜眼的瞬間,像是開啟了地獄通往天堂的大門。喜極而泣就是應該這麼解讀。
“醒了呀!睡多久了,你怎麼不睡死過去!今天耽誤我多少事!你是成心的吧!不吃年夜飯,我還要吃呢!欠揍!”
這嘴裡不饒人的男子便是死了一回的朱渠。
“你好了!讓我看看,還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九舟一臉不敢相信現實的樣子,正試圖伸手在朱渠頸部脈搏處號心率,被朱渠出招擋了回去。
“您是神經了嗎?我們二人一直看著你做夢。搖了半天就是不醒。”
朱渠一臉震驚地辯解。
這二人爭論的世界,外人根本插不進。半晌,九舟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
看到這人的面容,九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才知道這老傢伙賊得很,趁他不注意早就將臉上的那層皮撕了去。
“在下段相逢!久仰二位大俠,只是這位易容術還是欠缺了些。有功夫再切磋切磋。”
身邊這位講話的時候喜歡朝著九舟擠眉弄眼的老者就是九舟的外祖父~肖永,也是一個不存於世的人。練了《九分》之後,便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段相逢”。
這一切僅在二人的眼神中交流著,或許,也只有他倆可以做到。
三人在洞內託著腮幫子看向遠處的煙花,有些陶醉其中。
這喧囂過往都被埋進了記憶,就像這煙花一樣,稍縱即逝。痛苦的,喜悅的,該翻篇就翻篇。就像一個時辰之前的絕望,在當下就成了過眼雲煙。
生存下來是瞬間的事,死去也是分秒鐘的事。生命,來來回回就這麼兩個結果。可是,其中凝結了多少人的感情與淚水,竟是無法計量的,都成了一場場夢魘,時常出現在人們的腦海中。
“朱渠,嬸子等你回去,趕緊走!”
九舟呆呆地拍了拍朱渠的肩膀。
“你呢?”
“我跟段前輩有話聊。”
“我餓了!咱們還是去吃點東西吧!”
段相逢哀求著,朱渠都看不下去,拉著二人就往山下走去。
時至戌時,這一頓來之不易的團圓飯,吃得讓人有些許心酸。
李宣娘這一回是認認真真地痛哭流涕。段相逢不嫌陌生地遞上錦帕,像關心又像看戲。九舟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他才收手作罷。
周旭在九舟耳畔嘀咕了半晌,來龍去脈在九舟的臉上能看出大概。
只見他嘆息一聲,提起酒杯,言道:“今年三十,我楚閻第一次吃上嬸子準備的年夜飯,非常感激。這一杯我幹了!明日我們一如既往為了天啟效力。”
“家裡不說朝堂的話,我就希望你們平安喜樂!”
李宣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九舟看了一眼朱渠和李宣娘,覺著有些後怕,要是這寶貝真出了性命攸關的事情,他就是有十條命也賠不起,往後,這危險的活,還是另交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