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韻身側看書。
真要有安神的作用,不過半個時辰,李朔月便睡著了。
可腹中忽然劇痛,勁硬生生地將他疼醒。
仿若有重錘不斷敲擊他的腹部,鈍痛持續不斷,叫人生不如死。
迷迷糊糊之際,耳側忽然傳來一道不解的低喃:“這藥難道對他無用?”
“怪哉。”
李朔月迷迷糊糊間使盡全力咬破唇瓣,刺痛與血腥氣令他終於睜開了眼,床邊漆黑的影子令他心顫了一瞬,身體下意識往床內側翻滾。
“跑什麼?”那人戲謔道,隨後一掌壓到李朔月的後腰上,令他動不了分毫。
衛堇朝的手勁太重,偏偏李朔月又莫名腹痛,痛上加痛,令他渾身都浸出了冷汗。
“你、你做什麼?”
李朔月虛弱道:“衛、衛——”
衛堇朝臉色微變,他尚未告訴過這哥兒自己的名諱,他如何得知自己姓衛?
李朔月眼角的餘光瞥到衛堇朝的臉色,急忙將預備說出口的字眼吞下,問道:“為、為什麼?”
“我腹痛,是你搞的鬼?”
衛堇朝眯起眼,端詳片刻後,漫不經心道:“早說你腹痛,我還當我喂錯了。”
李朔月呼吸一窒,心裡又憋了口鬱氣,他本能地追問:“不是,十天才死?”
“日子,還沒到。”
他邊揉肚子邊求饒:“好疼好疼,你把手移開……”
衛堇朝的手上移,他捻起一絲裡李朔月的藥粉,聞了兩下,不屑道:“你就拿這玩意兒治傷?”
“……”李朔月疼得肩膀顫抖,語氣裡已經帶了哭腔:“好的東西,要給了你。”
衛堇朝揚起眉毛,“你說那兩瓶子麵粉似的玩意兒?我瞧著這兩樣無甚區別。”
李朔月被衛堇朝的話堵了一下,頓時覺得腹痛更甚,他悶聲開口:“你若不想要,便給我。”
“早扔了。”
衛堇朝笑著起身,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了起來。
李朔月叫衛堇朝氣得肚子腦袋渾身疼,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驢踢了,才會想要拿自以為的好藥去拉攏他,衛堇朝是個郎中,他出行難道不會帶藥嗎?
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腹痛……”李朔月深深吸了口氣,語氣顫抖:“我答應給你找地方住、你得給我解藥……”
衛堇朝慢悠悠放下茶杯,匪夷所思道:“我只說過十日內得不到解藥便會死,我什麼時候說過會給你解藥?”
“難道不是你上趕著說要給我找住處,請我替你殺人?”
“……你沒替我殺人……”
“可我也沒碰你。”
“……”
這一般不知廉恥的話他也說得出口,李朔月氣得腦袋嗡嗡作響,他給衛堇朝找住處、給他送傷藥、替他遮掩……
這都六七日過去了,他說丟了藥,說自己上趕著給他找住處……
合著、合著又是自己一廂情願?
李朔月狠狠攥緊手中的被褥,偏過頭惡狠狠盯緊衛堇朝,神情兇惡的好似瘋狗,恨不得立馬上去咬他幾口。
衛堇朝戲耍夠了,又優哉遊哉道:“說來聽聽,你的仇敵都有誰,若碰上閤眼緣的,我便替你殺上一兩個。”
李朔月愣了愣,立馬收起兇惡的神情,水光瀲灩的雙眸看向衛堇朝,討好獻媚之意極重。
衛堇朝對這副姿態熟視無睹,支起下巴笑:“我瞧你這麵皮不錯,能剝下來做一副面具,眼睛挖下來……”
這話極其駭人,李朔月只聽著便瑟瑟發抖,從前只聽聞衛堇朝睚眥必報,王府裡的奴僕沒告訴他,衛堇朝還有這樣駭人聽聞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