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勸解聲叫雨哥兒渾身一顫,他攥緊衣袖下的手,剋制著殺意輕聲道:“你沒睡?”
“我同你一樣,也睡不著。”
“宋秋實大費干戈跳腳,又派了凌波醫治,這說明他很看重他。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這一屋子的人都活不過明天。”
“他想殺我易如反掌,我要殺他卻還得千萬般計較。”
“呵。”雨哥兒冷笑一聲,隨後又自嘲的笑了笑:“可誰叫他們一個兩個都有人護著呢。”
“你恨他?”
“我差點就死在他手上。”
觀棋思索片刻後道:“你若殺了他,他的痛苦便就此了結;若讓他活下去,他便得清醒著承受加倍的苦難,兩者相較,哪個更能減輕你的痛苦?”
“可我恨。我每看他一眼,便會想到自己有多麼愚蠢。”
“他為自己的心狠手辣付出了代價。”
“這是他應受的。”
……
倆人沉默片刻,都只能聽到彼此壓抑的呼吸聲。
忽而,觀棋耳朵微動:“我聽到他呢喃,難道他醒了?”
若是從前,雨哥兒定要上前好好探一探,可是到如今他只想躲開,雨哥兒起身轉身朝耳房走,不再管身後如何。
觀棋上前側耳傾聽,又觸碰李朔月的額頭和手臂,熱得出奇,他只得晃醒墨韻,說:“公子又起熱症了,我去隔壁尋凌波姑姑,墨哥兒,你看顧好公子。”
墨韻迷迷糊糊點頭應下,起身爬到床沿,結結巴巴的:“你去、你去尋……我看著……”
觀棋十分不放心墨韻這副模樣,便在他耳邊說:“雨哥兒欲殺公子。”
這話如一記驚雷憑空砸下,墨韻立馬清醒,雙手不住的拍打面頰,警惕的朝耳房看了眼。
觀棋滿意地點點頭,而後將凌波喊來。凌波神色睏倦,診治過後道:“同白日一樣。”
“墨韻,你去端盆冷水,給他擦一擦。”
“拿冷水擦洗,萬一病了怎麼辦?”
“他再病能病到哪兒去?”凌波打了個哈欠,起身往回走,臨走前撂下一句:“若不想用冷水,便去找個男人來。”
倆人俱是一證,觀棋同墨韻面面相覷,最後觀棋道:“端涼水吧,若成了癮,日後就離不開了。”
墨韻點了點頭,“那你去端水,我得好好看著公子,防止有些小人呢。”
“他不敢的。”
觀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