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倒是想他向我發火。”說到此處,方逵便萎靡不已,“他身側那麼多公子哥,已有半個月不曾理我了。”
“公子來了,你快走。”雨生瞧見遠處的身影,急忙呵斥方逵,“若牽連了我,我可饒不了你。”
“我跟在馬車後,有事你便喊我。”
“曉得了。”方逵鬱悶地往巷子裡躲,他走了兩步忽而被人絆倒,差點摔了一絞,“什麼人?”
那人未曾應答,空氣裡只飄出濃厚的血腥味,方逵蹲下身,撓了撓頭,不解道:“這怎麼還有個人?”
離側門還有十來步的路程時,寒玉扯住裴寂的衣袖,道:“裴公公,便放我下來吧。”面色青白的人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而他自己渾然不覺。
裴寂頓住腳步,平靜道:“你這會兒能走?”
“幾步路而已,便不勞煩裴公公。”
裴寂依言將人放開,寒玉腳剛沾地,眼前便陣陣發黑,腿便發軟,險些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他本能地拽住了裴寂的衣裳,定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待眩暈散去,他才勉強站直身體。
待歇息夠了,寒玉便鬆開裴寂的衣襟,慢吞吞往外走。
裴寂看了會他笨拙的背影,開口提醒:“你這副身體撐不了多久。”
寒玉輕聲說:“人總是要死的啊。”
裴寂不再言語,轉身離開。
雨生過去扶住寒玉,寒玉這才卸力,身體癱軟下來,他緊緊靠住雨生,手腳虛軟。
“公子。”雨生輕聲道:“咱們快些回家,奴婢已讓柳兒熬好了湯藥,膳食也已備好……”
“公子,你怎麼了?”方逵將雨生的話忘的一乾二淨,這會兒見著了寒玉便想往前湊,他揹著人,兩步便走到了寒玉跟前。
月色悽慘,寒玉的臉色更為悽慘,猶如一隻從墳頭爬出來的豔鬼。
方逵心如刀絞,一把將背上的人扔到地上,上前將寒玉打橫抱起,急切道:“臉怎麼白成了這個樣子?”
“誰準你來的?”寒玉低低咳了兩聲,又問:“這是誰?”
“我看這人在巷子裡暈倒,便想將他弄出來看看傷……”
“你怎麼好心?什麼人都敢救?”
“我就想看看。”
方逵出於心虛,未曾回答頭一個問題,索性寒玉也未曾追問。
“我這便帶公子去尋大夫!”
方逵說罷,便轉了個身要將寒玉往馬車上抱,雨生瞪了這莽夫兩眼,跟了上去。
遮蔽彎月的烏雲退散,冷白的月光傾灑下來,地上彷彿結了一層薄霜。
寒玉睜開眼,藉著明亮的月光,看清了地上人的側臉。
那張臉化成灰他都能認識!
“停下!”
寒玉冷冷叫住了方逵,命令道:“雨生,將他的臉翻過來。”
雨生不明所以,但依舊照做。
雨生將陳展的臉抬起,寒玉冷眼瞧著,果真是陳展。
他咬緊牙關罵:“賤人!”
雨生同方逵虎軀一震,忐忑的看向寒玉。
寒玉忽而哼笑了聲,指著陳展道:“這人面相兇惡,著夜行衣,定然不是良善之輩,說不準剛做了姦淫擄掠的惡事。”
“這等奸惡之人,怎麼能這般輕易放過?”
“將他拖去萬寶閣,讓他好好吃吃皮肉苦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