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問。
如何拿捏好分寸,簡直讓人頭疼。
頂著李夏陽愈發不善的目光,陳展硬著頭皮解釋:“什麼有情無情的,當日我與他是陰差陽錯。那日我多飲了些藥酒,去河裡瀉火,我沒想到能遇上他……”
“其實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是他——”
勾引我。
陳展急忙打住,這話不該說,若一股腦怪到李朔月頭上,只會顯得自己毫無擔當,平白叫陽哥兒瞧不起。
陳展咬咬牙:“後來的事你便知道了。”
“竟然是這樣。”李夏陽沒好氣地看了眼陳展,嘟囔道:“酒這東西,果真害人不淺。”
“事已至此,再追憶過去也無用。”李夏陽迅速收了心思,認真叮囑道:“不管你是什麼心思,月哥兒可一心向著你。從前在家,他就老往後山跑,我那會就覺得不對勁。”
“他對你有情。”
“我阿孃拿了你二十五兩聘銀,往後我會還給你。”
“銀子既然給出去,就沒有要回來的道理。”陳展擺擺手,“你安心拿著就成。”
“這不一樣。”李夏陽搖頭,正色道:“沒了這二十五兩做隔閡,你與月哥兒便平起平坐,一個沒聘銀一個沒嫁妝,誰也不要嫌棄誰。到時候,你還要去官府消了他的奴籍。”
“他好端端一個良民,怎麼能變成奴籍讓人幾句話就買來買去?”
陽哥兒說這話時神情莊重,像是在承諾什麼,眼睛一眨不眨,很有信服力。要不說他心善呢,都為李朔月打算到了這個地步。
陳展不忍告訴他日後的李朔月是怎樣的貪婪惡毒且滿腹心計。
“好,我曉得了。”
“嗯。”李夏陽點點頭,對陳展的識時務很滿意。人傻就傻了點吧,但好歹能聽進勸,還沒到無藥可救的那種地步。
“對了,哥夫,你幫我把這個藥膏送給月哥兒,冬日他手腳和臉都愛生凍瘡,得仔細著些呢。”李夏陽粲然一笑,從衣袖裡掏出個四四方方的木盒子。
“這是我託人帶回來的藥膏,老郎中說裡面加了許多草藥,治凍瘡可頂用了。”
陳展愣了好一會,還沒從那句“哥夫”回過神來,他嘴唇緊抿,臉上的神情亦淡了幾分,他做這麼多,可不是為了聽李夏陽喊他一句“哥夫。”
“這藥膏在哪裡買的?過兩日我去買些回來。”陳展貪戀地攥著手心裡的木盒,彷彿這東西是送給他的。
“那地方可遠了。”李夏陽笑彎了眼睛,語氣裡帶了點親暱:“在富春縣的‘望春藥鋪’買的,一盒雖要四錢銀子,但能用許久呢。”
“富春縣?”陳展細細揣摩這幾個字,狀似隨意地問。
上回他去這地方找過鄧謙,陳展眉心狂跳,心中隱約不安,這幾日他忙著打獵,倒是把鄧謙這小子忘到腦後了。
“鄧秀才幫你買的?他斷了腿還能往縣上跑?”
聽見這話,李夏陽輕哼了聲,“誰說他腿斷了?”
“鄧秀才好著呢,腿雖傷了,但養幾天就成。也不知道誰胡亂傳謠,這不是害人家讀書人的名聲嗎?”
陳展聽了會,愈發不安,他幾乎顫抖問出聲:“你相看上他了?”
誰家的漢子,怎麼也這般愛打聽?這是他該問的話嗎?
不過一想,這是李朔月看上的漢子,勉強算他半個哥夫。
“你也愛說閒話?”李夏陽忍不住瞪了陳展一眼,沒好氣道:“才相看完呢。不過我瞧著他不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儀表堂堂,待人處事張弛有度。他阿孃也讀過書,明事理。”
“我瞧著他對我也是滿意的,過了天得了空還要再過來坐坐呢。”
說起那人時,陽哥兒語氣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