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無論是身段還是聲音,明明眼前人才是他心裡的葉嘉啊。方逵稀裡糊塗,疑惑不解的目光在兩個哥兒身上來回徘徊。
兩人面龐、身高几乎一模一樣,可神態、打扮卻天差地別。一個一襲紅衣,含笑的面冷白,眉心的哥兒紅痕被描摹成了香草,肩頸印了桃花;一個身面容悲憤,穿粗布麻衣,頭戴布巾,哥兒紅痕鮮亮,瞧著是再尋常不過的農家打扮。
方逵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他狐疑地看向李朔月,低聲問:“公子,這是何意?”
李朔月緩緩地笑,“逵郎,你瞧瞧,這箱子裡的才是真葉嘉,我只是宋秋實找來的替娼鬼,你明白了嗎?”
這驚天的話叫方逵思緒亂成一團,他呆呆地看著李朔月,像是還沒明白什麼叫作替娼鬼。
李朔月好心地解釋了一句:“宋秋實不捨得他賣笑陪人,便找了我,藉著他的名頭,賣身給他掙銀錢。”
方逵恍然大悟,眼裡先是浮現出心疼,他行至李朔月跟前,脫口而出:“公子,你不叫葉嘉,那你的真名是什麼?”
“真名?”李朔月微眯起眼,低頭輕吻方逵的眉眼,道:“忘了,總歸不過一個賤名,誰會記得?”
說完這話,李朔月便起身,他先取下葉嘉口中的帕子,而後嘆息道:“葉嘉啊葉嘉,宋秋實竟然為了護你將你送去了寒山寺,可真叫我好找。瞧瞧你,從前鼎鼎大名的琴公子,怎麼如今也像喪家之犬一樣落魄?真叫人唏噓呢。”
方逵見李朔月走遠,便識趣地閉上了嘴,只默默站到李朔月身後,替他撐腰。
“果真是你!”葉嘉神情悲憤,他咬著後槽牙質問:“嫣兒在何處?你對她做了什麼?”
“自然是在宋秋實那裡。”李朔月話音剛落,葉嘉便忍不住鬆了口氣,嫣兒面龐肖似父親,宋秋實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嫣兒性命垂危,可緊接著,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李朔月薄唇輕啟,笑道:“可我給她餵了毒藥,她快死了。我今日心情愉悅,發了善心要送你們兄妹一塊見閻王呢。”
“與其活著做籠中鳥,不如死了做個自在鬼。葉嘉,你該感恩戴德跪謝我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