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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那日我便不該讓你去,我本來是想讓你在他跟前露個臉,日後能謀個好差事,你倒好,反倒被那娼妓勾搭著做出這等叛逃之事,當真是要活活氣死我!”
“嘉哥兒正在受刑,阿姆,他體弱,若再來一遭,恐活不長久!我去求求宋阿姆,求他網開一面!有何刑罰?我來替他受!”
“你救,你拿什麼救?”呂老嬤氣憤道:“你這會去,便是平白送死!你若是非要跟著那娼妓一道死,那我也不活了,阿姆跟著你死!”
呂老嬤說罷便要拿剪刀戳自己的胸膛,方逵眼睛一紅,急忙上去將剪刀搶過來,澀聲道:“阿姆,你這是做什麼?”
“若現在我不去救他,還有誰,還有誰願意為他多說一句話?”方逵懇求道。
“方逵,我看你真是昏了頭!”呂老嬤目眥欲裂,恨鐵不成鋼道:“方逵,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他若有一分真心,就不會對你下死手!”
“你流了那麼多血,眼看著連氣都沒了。是阿姆跪著求宋阿姆救你,我這把老骨頭給他磕了一天的響頭,好不容易求他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你心裡卻只惦記著那娼妓。”
呂老嬤恨得咬牙切齒:“我現在想起來還一陣陣後怕。你若非要找死,我現在就去求宋阿姆,我親自、我親自去跳腳他!”
“阿姆,你別去,你別去,我求你。”方逵鬆開呂老嬤的手,急忙跪下將頭磕得怦怦作響,若他阿姆去,嘉哥兒焉有命活?
呂老嬤痛心疾首:“阿姆只有你這一個孩子。”
“你現在去求他,只會火上澆油,若惹急了宋阿姆,他連你一塊罰。”
是啊,他現在即便跑出去跪著求宋秋實,又有什麼用?方逵雙手掩面,神情極盡痛苦。
呂老嬤見方逵神情有所鬆動,立馬聲淚俱下道:“我生你生得晚,你剛滿一歲,你阿父便去了。你阿奶不待見咱們娘倆,縱容你小叔搶佔了家裡的房產田地,只留下你,將我趕了出來。”
“我不敢留下你,生怕叫你成了他們家的奴才,我將你偷了出來。我一路乞討做叫花子,一口飯一口泥將你養大,可是如今,方逵!你便是這樣報答我的?”
“可嘉嘉……”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現在便死在你眼前,我也不當那棒打鴛鴦的惡人,你們兩個只管去一塊去死。”
呂老嬤說著,便又要拿桌上的剪刀往自己的脖子刺,方逵一時不察,便叫他刺出了血花。
方逵眼眶一熱,臉色蒼白,急忙跪下,惶恐地說:“阿姆、阿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