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宋秋實定定看了眼李朔月,半晌忽然笑了,“這話倒也不錯。”
“罷了,從今往後,你老老實實跟著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去。”
“你這名字不好,李朔月,北邊的月亮,太冷了。”宋秋實撫上李朔月的臉,滿意道:“你這臉生得真好,在這地方便是暴殄天物。我替你改個名,從今往後就叫葉嘉,嘉有口碑載道、德才兼備之意,是個好名字。”
“行了,郎中說你傷了身子,好好將養著吧。”
宋秋實欲要離開,李朔月忽然拽住他的衣角,虛弱地懇求:“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我的小羊?”
—
半日後,李朔月抱著小黑毛茸茸又血淋淋的腦袋,泣不成聲。
“是你的羊嗎?”繡裳道,“我們在街巷的肉鋪子遇著的,那屠戶說,昨日收了羊便宰殺分割,今日晌午已經賣完了,只剩下一個羊首,回去準備喂獵犬的。”
“啊!!”
李朔月嚎啕大哭。
他的小羊,會日日舔他手心的小羊,會用黑乎乎的大眼睛看他的小羊,和他一道睡被窩取暖的小羊,會在漆黑的晚上陪伴他的小羊,就這樣叫人家砍了頭、扒了皮、拆了骨。
掛在鐵鉤子上,幾百文一斤的叫賣
陳展帶走了他的追雲,卻將他的小黑送給了別人……
李朔月哭的哽咽難言,嘴唇忍不住哆嗦起來,苦澀的淚水似決堤的洪水,無窮無盡一般。
李朔月心都要碎了。
繡裳這時又撂下幾句:“這羊,是昨日與你一道的趙平從你們村裡人手上收的。”
說罷便出了屋。
“這是,這是我的小羊……憑什麼,憑什麼……”
李朔月渾渾噩噩,身體又滲出了血,短短几日,他便失去了丈夫、家、孩子、名字、小黑,他愛的,一個接一個離他而去。
美夢破碎,以這樣令人心碎的方式。
……
墨韻站在屋外,忍不住搓搓肩膀,心道這哭得也忒淒涼瘮人了些,厲鬼哭泣似的,他晚上要睡不好了。
半個時辰後,那哭聲才轉為小聲嗚咽。而後漸漸沒了聲音。
又捱了半個時辰,墨韻輕手輕腳進屋,屋裡血腥味極重,分不清是那羊腦袋還是人身上的。
帳子裡,李朔月已哭昏過去。
墨韻掀開簾子,見昏過去的人胸膛毫無起伏,半個褥子都被血浸溼,嚇得手腳冰涼,急忙喊:“不好啦,公子,公子,嘉哥兒流血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