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給父母的吧?
單天齊內心真是五味雜陳,看著女兒走向自己,遲疑、猶豫,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拿過餅乾,才如釋重負地笑開。
只是拿一片餅乾而已,有必要如臨大敵嗎?
「懿懿。」他低聲喊女兒小名,讓小女孩當場僵住,不敢動。「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他蹲,握住女兒的肩膀,眼神與她相對。「看著我,爸爸有話跟你說。」
語氣仍冷冽直接,但不同了,握在肩膀上的力道,感覺上不像在生氣,於是單懿慈放大膽子,與父親四目相對。
「想要的東西,一定要開口說想要。」這是單天齊的信念,坦率說出自己想要得到的事物,並極力爭取。「不說就沒有機會得到,說出來,原本不屬於你的東西,說不定會變成你的。」並而不是用冷漠推拒掩飾她的在乎,這樣,任何人都可以把她想要的東西搶走。
「唔——」衛靜覺得他對懿懿的說詞跟自己的意思相似,但,又有那麼一點不同。
她要小女生開口說清楚的意思,比較像在玩、在學東西,而單天齊要她開口說想要,是在教諜積極爭取。
「聽見了沒有?」單天齊沉聲問,音量有些大。
「聽見了。」單懿慈不敢不回話,馬上回答,並說:「小聲一點……耳朵……痛痛。」她努力從腦中找尋會的字句,向父親表明。
想要的東西,一定要說想要。
不要的東西,也要直接說出來。
「你在跟誰說話?」單天齊不放過她。
「爸爸,小聲一點。」她皺眉,一臉愁苦。「我耳朵,痛痛。」
這樣的模式,衛靜真想指控他抄襲!不過……算了。
要怎麼跟一個笨手笨腳的爸爸計較呢?他已經抓到跟女兒溝通的方式了,這樣就好。
「餅乾不要一直拿在手上,會受潮軟化,不衛生,懿懿,把餅乾拿過來,靜姨幫你包起來。」
「好。」單懿慈聞言應答,拿著餅乾轉到衛靜身邊去。
單天齊此刻才站起身來,看著女兒快速奔向保母,苦笑搖頭。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父女現在只能算是破冰。
「我知道懿懿沒上英文的原因了。」懿懿連句中文兜不好,還指望她從小學習第二種語言?可他話才說出口,女兒立即露出驚慌的神情,他馬上道:「沒關係,不想上就算了。」
算了?單懿慈瞪大眼睛,疑惑的望著父親,似乎從父親口中聽見「算了」兩個字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頭一回,懿懿沒有跟父親對話對到哭出來,這樣的成績讓衛靜對單天齊眨眨眼,以唇語對他說:「加油。」
她對這高高在上的單執行長有了一點改觀。難怪他能夠站穩現在的位置毫不動搖,正因為他有不吝於學習別人優點,修正自己的風度。
荒謬!單天齊應該要嗤之以鼻的,為了這種小事對他說加油,當他是三歲小孩啊?
但是心裡有個他沒發現的空缺,卻奇異的被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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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靜開給單天齊的「功課」,在持續了三個月後,有了明顯的改善。
單懿慈原本語言能力尚停留在三歲牙牙學語的階段,但當心中的匣門被開啟,她變得多話,會笑,就算說的話依舊不成句,也會很努力表達她的意思。
入冬的夜晚,衛靜泡了一杯熱花茶,身子縮成一團坐在窗前閱讀。外頭氣候不佳,景色不清,連夜景都看不真切,窗欄上結了一層霜,很適合深夜閱讀的氣氛。
在這寧靜時刻,房門突然被猛敲,她嚇了一跳。
「誰?」
穿上毛絨絨的室內拖鞋,她狐疑地開門,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