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道森家統共休養了不到一週時間。
聯絡上馬克以後,馬克派了專人來接他。
臨別那天是凌晨,知知跟道森夫婦做了道別,還留下了他們的聯絡方式。
薄司澤靠著車門看了一眼,眼眸轉深,但沒有說什麼。
上車以後,知知跟道森夫婦揮手告別,瑪麗還追出了老長一段距離給他們送別。
知知搖下窗戶,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跟他們不斷的揮手。
等到人影再也看不到,薄司澤才看到她收回身子,眼眶紅紅的,落下了滾燙的眼淚。
薄司澤斜眼看著她。
知知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
“他們真的是很好的人。”
薄司澤垂眸看著身旁這個人,該哭的時候不哭。
盡哭在奇怪的地方。
然後視線定格在被眼淚洗過的嘴唇,泛著一層薄薄的水光。
心臟轉而變軟。
“那我呢?”
知知聽的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愣怔,像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問這麼個問題。
猛地抬頭。
臉上寫滿了“你是壞人!”
得,他短促地笑了一下,她不用說了,答案他知道。
反正他既不溫柔,還是壞人。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
隔了好一會兒,知知雖然望著窗外的風景,但臉上依舊沒有什麼笑容。
而後,一隻手輕輕地拉住了知知的左手,知知猝不及防地抖動了一下身體,可薄司澤也只是牽著她的手。
動作很輕、很溫柔。
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可以將她的手完全包裹。
很溫暖,也很有力。
老道森夫婦剛送走知知他們,門外還依稀能聽到離去車輛的引擎聲。
空氣中瀰漫著屬於清晨的薄霧與溼潤氣息。
門外忽然又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老道森微微蹙了蹙眉。
這時才剛送走了客人,又是誰會在這個時刻前來造訪?
他走向門口。
當門被緩緩拉開,一位年輕人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是一個黑髮高個的青年,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彷彿疲憊與虛弱已經深深嵌入他的骨髓。微風吹拂下,他的黑髮顯得格外凌亂。
胸口劇烈起伏,他的一隻手緊緊扶在門框上,顯然,這薄薄的一道門框就是他僅存的支撐。
沈懿虛弱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期盼:“知知呢?我的知知。”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彷彿從乾涸的喉嚨中硬生生擠出來一樣。
沈懿並沒有在那場激烈的空中戰鬥中喪生。
那一刻,天空被熾烈的火光撕裂,爆炸的衝擊波如同狂怒的巨獸般席捲而來。
那生死攸關的最後三秒,他駕駛飛機俯衝與死亡擦肩而過。
由於當時他距離爆炸中心還有一段距離,雖然被震盪波掀翻,但並未受到致命傷害。
隨後,飛機迫降在海邊,沈懿發出求救訊號後被迅速送往軍事基地搶救。
吸入大量的爆炸後的有害氣體讓他的肺部受到嚴重損傷,但好歹性命無憂。
那時瑪麗拿著知知的信來基地找他,由於沈懿身份特殊,還沒度過危險期,所以軍方選擇了否認有這個人的存在。
但當時接待瑪麗的是沈懿的隊友dan。
dan趁著瑪麗不備,順走了她的信。其實知知的信上內容只有幾個字:哥哥,我是知知,救我!
簡單的幾個華文,dan看懂以後害怕會出事。等沈懿睜開眼睛,就把紙條拿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