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聲眼睛裡有束利光,她的注意力卻一秒,兩秒,三秒,全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從頭到腳掃視著他。
但男人眼角餘光都沒往溫聲聲傾斜一隅,抬手將傘遮過知知的身體。
此時溫知知整個人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薄司澤彎下腰,把雨傘打的更低些。
想把人從地上拉起來,可溫知知骨頭卻像軟在地上一樣,拉都拉不起來。
“知知。”薄司澤蹲下來,軟著嗓音勸她:“我有點不放心,跟過來看看。”
知知抬眸,愣愣的看著盯了眼前的人兩秒。
臉上沒有淚,但瞳孔很空洞。
薄司澤始終沒有多麼大的表情變化,只是斜著腦袋用眼睛掃她。
又伸出手輕輕拉了拉她的胳膊。
她不說話,只是搖頭,身體終於敞開一點餘光,薄司澤垂眸一看。
沈嘉的骨灰罐在搶奪過程中已經摔碎了,破了很大一個洞,撒了好些在地上。
又是下雨天,一衝就散了。
難怪她不起來。
因為她只能用身體護住媽媽的骨灰罐,不讓風吹她,雨打溼她。
“不行,你必須起來,你不能一直這樣,會感冒的。”
外面的世界大雨傾盆。
彼此的視線溼溼涼涼。
白天還高高興興眼裡有光的溫知知,現在眼裡連最後一點光都消失了。
他又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眼,知知被薄司澤抓住手肘,他將她手裡的碎片從她手心裡摳出去。
這時陳淵脫下衣服外套,鋪在地上,把破掉的罐子放在裡頭。
衣袖打了個結,裡裡外外的把它包裹起來,打著傘站在一邊,將骨灰罐抱在懷裡。
溫知知看著薄司澤帶來人來冷靜的善後。
死水一般的情緒終於有了些波動。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地面。
“那不行了,知知。”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只能做這麼多,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薄司澤另一隻手扶著知知的腰,終於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兩個人一起站在傘裡。
雨中的霧氣覆蓋到雨傘,已經撒在地上的骨灰,被雨水一淋,很快消失不見。
知知的肩膀抖了抖。
薄司澤看了她一眼,掐著她的後脖頸,讓她整個人整張臉埋在自己胸膛,不然她再多看一眼。
“走吧。”
他拉著她走,不許她再回頭看。
陳淵緊隨其後,剩下的人,留給宋風活動活動手腳。
這邊人往車的方向走,宋風往前一步,扭了扭脖子。
一臉好久沒有活動開,終於可以大展拳腳的舒爽。他挨個數了數人數,加上那位人美心不太美的小姐,一共是七個人。
“你們是一起上還是分別上?”
上車時,陳淵原本想把骨灰罐放在副駕駛,知知把它要過來,抱在懷裡放在膝上。
陳淵看了一眼薄司澤,薄司澤遞了個眼神。
陳淵瞭然,閉嘴,開車。車從墓園駛出去,一路往家的方向開。
薄司澤讓知知靠在自己懷裡,他的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手背。
小媳婦變得格外的溫順,乖巧。
只依賴著他。
陳淵從後視鏡裡看了兩人好幾眼,嫂子竟然都沒帶哭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空洞。
他不禁也覺得有意思起來,一般像她這樣柔弱的女生,單槍匹馬遇到這種事,早就嚇哭了,這種該哭的時候不哭,倒讓人覺得分外的不適應。
當然,陳淵更搞不懂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