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慌地摸著腦袋，擔心杜曉誠下一秒就可能落下來的責罵，結果等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生。
只見他淡淡道，“哦，這樣啊。”
就這？
差點嚇死他了。
“對了佳明，咱們剛才是不是被那個莫富華套路了？”杜曉誠忽然扭頭問道，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看你剛才答應的那麼迅速，還以為你正義感爆棚了呢，敢情是胡亂答應的？”
“那倒不是，既然答應了就肯定要去做，畢竟咱們可是人民警察，言出必行啊！只不過他一開始的交換條件是換寢室，現在卻管起了別人家的孩子，這要是無利可圖，他圖個啥？”
“竟然會有咱們誠哥被套路的時候……這個莫富華果然還是有兩下子。”劉佳明忍不住感嘆。
“我是讓你誇他的嗎？我估計著監獄裡，”
他倆轉眼就站在了監獄的圍牆之外，杜曉誠直著背脊一動不動，兩眼深深地望進去，那些陽光傾灑不到的地方，皆是陰霾。
“可能真的形成了一個小型社會，人情世故也是他們拿來獲取平穩生活的籌碼……比如能少捱打幾頓。”
“這也不好說，說不定另有目的但誰又知道呢？畢竟人心隔肚皮呢。”他拍了拍自己隆起的大肚腩，略顯驕傲。
杜曉誠這次到沒有心思挖苦他，而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低喃重複了一遍他剛剛的話。
“是啊，人心隔肚皮……”
他不禁將手伸入褲兜，摸著那張被他藏匿起來的照片，冰涼的寒意傳入全身。
這件事，他日後該怎麼跟何雨開口呢？
————
何雨下班的時候又路過了這家missing garden花店，奇香四溢，她忍不住又一次走了進去，這次倒是看見了一個陽光高大的帥氣男孩，繫著白色的小圍兜，噴灑打理著花朵。
“歡迎光臨！隨便看看哦。”他的聲音很好聽，熱情洋溢的跟何雨打著招呼。
“謝謝，上次我就想買，但是沒看見有人。”
“姐姐你是說開業那天吧？”他這聲「姐姐」喊得嫻熟自然，沒有讓人膈應的感覺，“那天一直忙著搬貨，估計你來的時候正好跑空了，實在抱歉哦！”
他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笑容明媚。
何雨愣住了，記憶一時恍惚，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這個笑容。
“你這裡的花真的特別香，每回路過都會被吸引進來。”何雨穿梭在花海之中，精心挑選了幾束交給他，“可以幫我包的好看點嗎？”
“沒問題，是要送人的嗎？”
“送自己算嗎？”她抿著唇笑。
“姐姐你笑起來真沒，平常也要多笑笑啊！”
他毫不吝嗇的誇獎讓何雨有些不太好意思，看著他細心包裝的樣子，一瞧就是個溫暖的大男孩。
“你是這裡的店長嗎？”
“算是吧，因為我姐姐喜歡花，所以我就開了個花店，這樣她每天一睜眼都能看見我為她準備的花束。”
何雨忍不住羨慕了，“是你親姐姐嗎？那你姐姐一定很幸福，能有你這麼一個貼心周到的弟弟。”
誰知，大男孩眼眸倏地黯淡，長密的睫毛微微垂落，“可惜她摔斷腿了，不然就可以經常來我這看看花，心情可能也會更好吧。”
“抱歉抱歉……”何雨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話不小心揭人傷口，急忙道歉。
男孩的抬眼重新掛起笑容，方才的陰鬱一掃而空，“這有什麼，又不是去世了，哈哈哈，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
“沒錯，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何雨肯定著他的信念，正準備結賬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了句“姐姐，你稍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