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神箭手和腳踏弩,甚至是投石車。尋常高手,誰敢這麼玩,誰就是第一個死的活靶子。當然,眼前這位,除外。他要是真想像西蜀劍皇那樣死戰不退,恐怕需要幾位頂尖高手牽制才行,退一步說,這種高手在體內氣機耗竭到油盡燈將枯之際,依然是想走就走,沒人留得下,畢竟只是換一口氣的事情。這麼一口氣,不是同為武評高手,就如何都抓不住那稍縱即逝的機會。但是世上從來都是一物降一物,此人膽敢親身陷陣,我們的軍神自然也就不介意親手摘掉他的頭顱。軍中的萬人敵,絕大多數是曇花一現,證明自己有這個實力,然後就死了。”
鴻雁郡主深以為然,點頭道:“這也是江湖高手不願攙和沙場廝殺的理由吧,一身修為來之不易,說死就死,也太鬱悶了。下輩子投胎,可就很難保證還能投出個根骨奇佳的好胎嘍。”
那人似乎抬起手臂微微滑抹了幾下刀鋒,道路上六七名跳離馬背的黑狐欄子就在空中炸裂分屍。
隨著他的反手刀一次次動作幅度極小的轉換。
一匹高高躍起馬蹄還未踩踏在地面上的戰馬,一條無形的線從左側馬腹下方,向上傾斜至馬背騎士的右側肩頭,切成了兩半,又是一大潑鮮血灑落在地面上。
一名正在挽弓射箭的騎士被連人頭帶馬頭一起當中劈開。
在刀客和三百多騎之間,已經出現一大灘由點及面的血泊。
然後這灘血泊隨著刀客的繼續抬手,繼續迅速向前推移。
這些披甲騎士就像豆腐被刀鋒輕鬆割裂。
鴻雁郡主滿臉惋惜道:“只是螻蟻啊。”
對於那場慘劇沒有半點惻隱之心的老龍王平靜道:“螻蟻不假,可之所以這麼悽慘,還是數目太少的緣故,只要螻蟻匯聚成了不計其數的龐大蟻群,那就不光是西蜀劍皇會被活活咬死。”
老人繼續說道:“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決定萬人戰役的頂尖高手,北涼是有,但屈指可數,眼前這位,加上袁左宗和徐偃兵。袁左宗身為騎軍統帥,等到戰況危急到需要他去力挽狂瀾,那麼也就意味著整個北涼邊軍差不多完蛋了。那個槍仙王繡的師弟,倒是最有可能出現在前期戰場上。這麼鋒銳的一杆槍,擱誰都不捨得白白放在兵庫裡不喝血。”
鴻雁郡主點頭道:“也對,如果輪到他北涼王不得不上陣殺敵,別說北涼邊軍,恐怕北涼四州都已是我們囊中之物了。”
她突然開心笑了,“老龍王,你說他好歹是暫時頂著天下第一頭銜的人,結果不管他武力多高,都只能眼睜睜看著徐家三十萬甲士一個接著一個去死,是不是深感無奈啊?”
老人想了想,笑道:“換成我是他,早就跑路了。天大地大,何處去不得,何處不逍遙?”
她好奇問道:“反正邊境上殺來殺去就那麼回事,那麼這個人怎麼不乾脆潛入咱們王庭大開殺戒?不是挺能擾亂軍心的嗎?”
老龍王被她這個門外漢的天真想法弄得哭笑不得,嘆氣道:“到了天象境後,高手與高手之間就很容易心生感應,就算他能殺一座城兩座城,哪怕整個寶瓶州給他殺得流血千里,然後?被拓跋菩薩,洪敬巖和劍氣近這些大宗師聯手圍毆堵著殺?”
鴻雁郡主撇撇嘴道:“怎麼成了無敵高手也這般束手束腳,多無趣。以前只聽說儒釋道三教中躋身天象境界的半聖之人,不敢輕易出手殺人,是怕沾染因果氣數。原來這些純粹的武夫,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老人苦著臉,說了句良心話,“老奴不得不陪著郡主在這裡等死,不是更無趣?”
老人沒來由望向天空,感慨了一句,“人生天地間,有天地在,我輩誰不是束手束腳的牽線傀儡?這座牢籠,有人僥倖跳得出去,但是肯定沒人打得破。”
鴻雁郡主咦了一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