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好,死了也就死了。他們身後站著的都尉校尉,還要被本世子遷怒斥責。這次練兵,不管那對主僕是否殺人如麻,肯定都要死人。陵州官場沒殺人,本世子也憋了口怨氣,省得幽涼兩州的將士誤以為本世子只會動嘴皮子不動刀。”
徐偃兵笑道:“殿下,我身上這個陵州副將,還是早些拿走,光是聽到殿下這般九曲十八彎的官場門道,徐偃兵就頭疼。”
徐鳳年一笑置之,笑問道:“徐叔叔,給講一講一品四境?”
徐偃兵笑了笑,“光講沒用,殿下要是吃得住打才行。”
徐鳳年眼睛一亮,“那就不騎馬,跟徐叔叔跑著去青蛇郡東風郡接壤處了?”
徐偃兵不置可否,手中普通長槍一掃而過,倉促應對的徐鳳年雙手在槍身上一拍,結果被當場砸落下馬,身形飄落在十幾丈外,徐偃兵高高躍起,同時抬臂一槍,一槍丟擲而出,氣焰雄渾,好似割裂天地。
但這名武夫身形竟是比那一槍更快到達狼狽的殿下身前,一腳踏在殿下格擋左臂上,殿下再度倒滑出去,恰好被那根劃出一道弧線的長槍槍尖所指,腰間那柄北涼刀鏗鏘出鞘,堪堪擋下這一槍之威,就被握住槍柄的徐偃兵一個抖腕,槍花綻放,徐鳳年悽慘得只能一退再退,可謂險象環生。
黃小快被這一幕驚嚇得臉色蒼白,以為這廝是刺客,正要調動兵馬解救世子殿下,坐在馬背上穩如泰山的韓嶗山平靜道:“無妨,下令繼續前行。”
第130章扛刀入北涼
六百騎都穿過了大半個青蛇郡,珍珠校尉黃小快仍是沒有見著世子殿下的身影,有點沉不住氣,若是殿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個小小陵州校尉,提頭去見大將軍也賠不起這大罪啊。不過有陵州副將韓嶗山好言安慰,黃小快只能壓下滿腔煩悶,畢竟韓將軍還有個大將軍十幾年貼身扈從的殊榮身份,對清涼山王府大小事務知根知底,這才讓黃小快寬心幾分。北涼不缺董越騎這樣坐享榮華富貴多年而迷失本性的將領武夫,但像黃小快如此感恩戴德恪守本分的老實人,也一樣不少。春秋戰事落幕不過一代人的光景,北涼這棟大宅子,有北邊的北莽蠻子院牆外虎視眈眈,勉強還算是戶樞不蠹,許多人還記得住自己或者是父輩身上那股子戰火硝煙的血腥氣味。
一攤酒肆,外邊風雪如訴,鵝毛大雪簌簌落,年紀差了一輩的兩名男子相對而坐,要了兩壺極難入口卻很能暖胃的燒刀子烈酒,各自慢飲,酒肆內酒客寥寥,桌上擱了一杆無纓長槍,讓酒肆掌櫃漫天要價的心思也淺了幾分,能在北涼道上堂而皇之攜帶兵器的江湖好漢,都不簡單。掌櫃捂著手,不禁多看了幾眼那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公子哥,看著不像是窮苦人家,怎的在酷寒時分這般寒磣裝束出門,就不怕凍死街頭嗎?這直娘賊的撒潑老天爺,那可是每年冬春交際都有熬不過去的可憐人。
這一路被拾掇得悽慘無比的徐鳳年喝了口烈酒,通體舒泰。對面徐偃兵緩緩說道:“百川入海,萬流歸宗。練劍練刀練槍,到頭來也就是鍛鑄那一股形神意氣,不過這類措辭說好聽點那叫提綱挈領,說難聽也都是些空洞的大道理,可是不說又不行。徐偃兵當年離開師門闖蕩江湖,正值師兄王繡與春秋劍甲的李淳罡在江湖上高峰對峙,聽了許多讚譽,其中有一句是獨佔春秋三甲的黃龍山所說,‘可笑世人見識短,不知其中劍氣長’,是講述那李淳罡劍意充沛舉世無匹,一劍出鞘就是氣沖斗牛的恢弘氣象。起先聽著只當是有些文采的溢美之詞,後來真當自己由金剛步入指玄,才知曉此言並非無的放矢,招數不論是繁瑣至極還是返樸歸真,都要在神意二字前退避三舍才行,而天下神意種類細分下來,不計其數,如你我腳下的驛路,有許多條,其中又以劍意一路最為引人注目,因為走在這條路上的劍士,實在太多,成就了群峰迭起的景象,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