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容辭憂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凜冽寒風刺入了骨髓,他支離破碎的身體也被凍成一口冰棺。
睜眼卻是一片死寂的黑暗,疼痛席捲而來,慕容辭憂敲敲腦袋,試圖清醒一些,卻摸到一塊布條,隨手扯下,周圍竟昏黃的亮起來,不知是誰用灰黑的布條蒙了他的眼......
只匆匆掃了一眼,慕容辭憂便認出這是詔獄,畢竟當年他可是將這裡變成了活生生的人間煉獄,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慕容辭憂強撐著坐起來,一低頭髮現自己懷裡正躺著一個小臉通紅的孩子,難怪渾身冰涼唯有胸口是溫熱的。
他愣了一下,恍惚間想起暈倒前,似乎有個小兒哭哭啼啼的抱著他喊哥哥,可慕容辭憂根本不認識這個孩子,於是面無表情著推開他,可剛輕輕碰到那孩子,他額間的滾燙就把慕容辭憂的手紮了一下。
不知是燒的難受,還是慕容辭憂的冰手緩解了他的燥熱,那孩子皺皺巴巴的小臉也舒展了一些,輕輕哼唧了幾聲。
慕容辭憂凝眸思索片刻:“眼下他自顧不暇,一點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當別人的哥哥,況且還是個只會拖累別人的哥哥”。
想到這,慕容辭憂下定決心將那孩子推開,那孩子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抖成一團。
慕容辭憂掙扎著坐起身來,身下雜亂的乾草枝戳進傷口,疼痛倒是讓他清醒了一些,垂眸又看見自己身上還披著幾件小衣服,想來是那孩子將自己的衣服脫了蓋在他身上。
慕容辭憂心神一動,扭頭看了那個孩子一眼,抓起那幾件衣服扔向他,動作雖有些粗暴力道卻不由自主的溫柔了幾分,他定定的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孩子,心底盪開一層微小的漣漪:這孩子還真像……
忽而,外面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慕容辭憂抬手繫好那塊灰黑布條仔細聽著,不一會兒人聲漸近,不同於平日的哭喊咒罵反而是兩人有說有笑的聲音。
“嗨,你小子真是死性不改,被逮住了吧。”
“王叔,這可不怪我,馬上要過年了,正是賭莊生意最好的時候,我才摸了兩把牌,就被......”
“不是早就提醒你這幾天城裡不安穩,要小心些嘛,你呀真是掉進錢眼裡了......”
“是是是,王叔,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是放了我吧。”
“呵,這次你可是打錯算盤了,衛統領已經下令,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要細細審問,你還是做好在這詔獄裡待幾天的打算吧”。
“啊?這麼嚴重?”那後生似乎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等那後生再開口求饒,牢頭已經熟練的開啟了牢門,一把將他推進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王叔,王叔,你別走啊,我們在商量商量......”,那後生伸長了手臂抓喊了半天卻無人應答,那後生才像霜打的茄子般無精打采的朝裡面走去。
窩在四處睡的四仰八叉的囚徒們,也將這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久經江湖的眾人都猜出這後生不僅是這詔獄的熟客,還和牢頭關係匪淺,而這樣的人門道總是多,於是各個睏意消散,很是熱情的和他套著近乎。
“嗨,兄弟,來這邊,這裡暖和”,一個穿著黑色麻衣鬍子拉碴的大漢招呼著他。
那後生倒也不認生,聽見招呼便笑著快步走過去,和他們坐在一起。
詔獄裡,尿騷味腐臭味燻的慕容辭憂有些噁心,透過布條的縫隙他隱約看到,是個面板黝黑的年輕後生,樣子看起來很稚嫩,紗布綁著他左手的手臂吊在脖子裡……
“嘶~哈,兄弟,你這是怎麼了?”一個精瘦的長臉男人揣著手凍得嘻哈嘻哈著,還不忘八卦的追問著。
那後生隨手拈起一根枯草叼在嘴裡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