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上了新書精選,沒別的,七千字送上。
天啟三年六月初九。晴。
阮福渶在城樓裡仔細聽著從遠處傳來的一陣陣炮聲。
從早晨開始,順化城頭計程車兵們就驚訝的發現,城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多出來了幾乎一倍的炮位,太陽剛剛一露頭,炮火就開始了。
那五門鋼炮發射的二十四磅實心彈,充當了對城池破壞的主力。一枚枚熾熱的炮彈,很是蠻橫的衝向城牆,衝向城樓,或是破壞城牆上的防禦工事,或是將城樓中的軍官們趕了出來,讓他們不得不在城頭上迎接十二磅炮的榴霰彈的到來。
十二磅炮發射的榴霰彈,在那些得到了指點,初步掌握了密位瞄準射擊方法的炮手們操作下,成為了殺傷城頭人員的絕佳利器,人們不敢在城頭露面,甚至不敢將自己的身軀暴露在有可能被城下發現的缺口附近。只能是盡力的貼近地面,用身軀拖動著一個個土袋,用來填補缺口,有時候,往往一個土袋還沒有投下去,一發炮彈過來,人就成為了填補缺口的材料。
第一輪炮火急襲過後,炮彈慢慢變得稀疏起來,以兩門二十四磅巨炮為基準,在它的周圍佈置了十幾門十二磅銅炮,分片對城頭進行壓制和監視射擊。
城下的人們,開始慢慢的向護城河方向移動。
他們的行軍路線,恰恰好是正對著被炮火壓制封鎖的城牆範圍。
近衛鳳凰營計程車兵在護城河邊上加起來幾門六磅炮,豎起了和炮隊聯絡的紅綠兩色訊號旗,開始對城頭進行監視射擊準備。
鐵肩隊計程車兵押著那些沿途東進時的俘虜,驅趕著他們將一個個裝滿泥土的草袋子運到護城河,將草袋子丟入已經不那麼深的河水中,漸漸的,河床裡的草袋子漫過了河水,漫過了河床中心,向護城河對岸漫過去。
“大人!這該如何?”看著在河中央逐漸成型的一條條通道,幾個隊率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的話,唯一一道屏障,護城河也就不成為屏障了。
還沒等管奇大人反應過來,城下,一陣嘹亮刺耳的號聲響起,一聲吶喊,打著黃色旗幟的自新軍開始扛著雲梯向城牆衝來。
同樣是安南人,作為自新軍的前阮家士兵,在城頭上的守軍眼裡,顯得如狼似虎。他們那瘋狂的眼神,猙獰的神情,都令城頭的守軍有些不寒而慄。
看著越來越近的衝擊隊形,管奇大人如夢方醒,“快!快準備檑木!羊頭石!還有,火炮!”一邊吆喝著部隊進入陣地,一邊一把拽過那個心腹隊率,“你快去西門,向三世子稟明這裡的情形,告訴他,我們需要他的火炮支援,他那裡炮多,哪怕是先調幾門過來,我們也是好過很多!”
從城上向下望去,自新軍的旗幟和隊伍,彷彿無邊無沿一樣,從護城河直至城牆腳下,寬闊的城南正面,三個城門幾乎同時受到了攻擊。
城上的阮軍手忙腳亂的將檑木,羊頭石,撞竿,狼牙拍子、擂義夜等等諸多守禦器械推到了垛口邊緣,等待著自新軍的登城。
隨著自新軍的越來越近,城頭的火炮也開始進行還擊,硝煙在城頭上升起,炮彈在城下的人群中飛舞,所到之處,慘叫聲不絕於耳。城頭上的火炮雖然大多數是六磅左右的小炮,但是,勝在佔據著地勢的優勢,而且又不用瞄準,只管向城下人頭密集的地方發射就是了。
一斤左右的炮彈,在人群中翻滾,將人們的頭顱,肢體衝撞開來,鮮血、腦漿和其他不知名的液體在人群中飛濺。
城下的自新軍,也在炮火的掩護下,努力的將竹子製成的長梯子豎起,向城牆方向放倒過來。在城上的人們奮力揮動起撞竿,將試圖靠近城牆的長梯撞倒。
一時間,城上城下,吶喊聲,炮擊聲,傷者的哀號呻吟,廝殺的叫罵聲彼此交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