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的鐵,被如此輕慢的打成農具,扛著幾個身著細棉布道袍的農夫身上,鄭芝豹很是不甘心!
等一下!為什麼那幾個農夫居然穿的是細布?
嘿嘿!這分明是南中軍安排的一場戲,只不過,做事不夠周密,被咱老子看出了馬腳!
但是,看一旁陪同的南中軍人員卻是臉色如常,絲毫沒有作秀的樣子。還不時地用各地方言同那些農人打招呼,嬉笑幾句,問問收成之類的。
隨著沿途這樣的事情絡繹不絕,鄭芝豹終於不得不承認,他看到的是真實的情景。
沿途的村鎮,大大小小的火炮在城牆、寨牆上排列密密麻麻的,見到的農人都是手執鐵製農具,還有不少人拿的是鋼製農具!
這些,再加上在水上的火炮,港口炮臺上的大炮,這南中,到底有多少鋼鐵啊!
鄭芝豹越發的收起來那份驕狂之心,腦子裡縈繞著大哥的交代,“不可小覷了南中軍,他們可比我等強大的多!”
如今看來,大哥這話絕對是至理名言!
不論是鄭芝龍也好,還是海上的前輩李旦、劉香也好,他們的團伙有一個特點,就是隻是流通、貿易,而不是生產。而南中軍恰恰同他們相反,對於生產的重視,要遠遠的高於對貿易的重視。
一路胡思亂想中,在陪同人員的引領之下,鄭芝豹終於抵達了順化王宮,來到了南中軍的核心部位,見到了它的統帥和領袖。
驚愕眼前的這個李守漢是如此年輕之餘,年輕的和自家大哥差不多。(豬腳生於萬曆三十年,鄭芝龍生於萬曆三十二年,兩個人年齡相仿。)鄭芝豹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李守漢!
稱呼官稱?自己的身份好聽一些是海上商人,難聽的就是海盜。對方可是打著大明官軍的旗號,儘管這個旗號也被別人嗤之以鼻。
用江湖上的稱呼?那不是找對方翻臉嗎?不能管對方叫大掌盤子的、大當家的,或者叫船主吧?
還好,他腦子轉的比較快,“在下鄭芝豹,奉家兄之命,見過大帥!”
守漢急忙伸手將倒身下拜的鄭芝豹用手相攙,“誒!莫要如此多禮!”
請教過彼此之後,守漢很是親熱的同鄭芝豹談起家常:“我比令兄痴長兩歲,曰文(鄭芝豹的字),又是飛黃(鄭芝龍的字)的五弟,我便以兄弟稱呼你,如何?”
“大帥之名,威震海疆南中,在下有幸高攀了。”
一番客套之後,雙方都是開門見山。
“家兄命曰文來,也是有感於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有心追隨大帥驥尾,為大明朝廷出力。且又有福建熊大人恩義招撫,打算接受招撫,成為大明水師,為我大明綏靖一方海疆,也不枉這些年在海上出沒風波的一番辛苦。”
鄭芝龍從十八歲起,在海上討生活,先後周旋於葡萄牙人、日本人、李旦、荷蘭人等諸多勢力之間,接受過天主教洗禮,娶了日本媳婦(生了田川褔松丸太郎,中文名字叫鄭森!)。在這紛繁複雜的亂世之中,由一個李旦團伙派往荷蘭東印度公司公司的通事,逐步變成了一個海上團伙的船主,其中的艱辛兇險遠非李守漢所能比。
在李旦、顏思齊兩位海商前輩先後去世之後,鄭芝龍作為新一代的海上團伙的佼佼者,得到了更大的施展空間。顏思齊死,鄭芝龍結合諸海盜首領,號稱十八芝,成為當時福建沿海實力最強大的一支武力及商業團隊,麾下有水手士卒數萬人,從事著海上貿易,哦,偶爾也客串一下海盜這份很有前途的事業,橫行於臺灣海峽。同年,他的另一位恩主李旦正辦好廈門、長崎、及大員貿易,從大員回平戶途中去世,其在大員的產業和士卒轉歸鄭芝龍控制,這令鄭芝龍的實力進一步得到一次質變。
在得到了從南中購買的大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