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裂肺的慘叫聲跟著響起。
眼睛、咽喉、胸口,銃刺所向之處,都是致命的所在,火銃手們彼此默契的配合之下,幾乎槍槍都不落空,每一槍刺出,收回時定然是銃刺上滿是鮮血。
當年守漢起家事便是靠的長槍突刺,這些年來征戰南北,雖然大炮立功火銃逞威,但是軍中卻依舊認為長槍見紅才是好漢。雖然套筒刺刀取代了長槍兵的地位,將大部分長槍兵轉換角sè成了火銃兵。但是這些人的功底還在,不但沒有丟下,相反,當得知火銃一樣可以刺刀見紅之後,這些人用來練習槍術的jing力更多。
入伍之初便苦練槍術,每次不少於一千次突刺,幾十步內衝刺皆可命中目標心口,眼睛,咽喉等要害部位。又準又狠,加上柳桂丹道長當ri編成的一套刺殺動作。最是注重步伐、佇列、配合。在南中軍這支歷來便注重佇列陣法的軍隊中更是得其所哉。他們裝備jing良,那些手持長矛,自恃將楊家槍、姜家槍、馬家槍等槍法流派練得jing熟的團丁骨幹們,搏鬥時不注意佇列步法。就算是沒有這兩輪火銃齊shè的打擊也未見得是他們對手。更何況。兩輪火銃密集shè擊後,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團丁成為了死屍。
“完了!本以為官兵靠的是火器,可是。可是,我們錯了!大錯特錯了!”
劉廷安看著自己賴以在這粵東北地區縱橫馳騁的兩千團丁骨幹被人用火銃打翻了一半,接著更是用銃刺向趕鴨子一樣不斷的驅趕、屠殺著,眼中不由得老淚縱橫。
兩行老淚被混雜著硝煙和血腥味道、慘叫呻吟聲的冷風一吹,劉廷安越發覺得淒涼。
同族中那些子弟jing銳團丁相比,南中軍的火銃手越發的顯得兇悍頑強。與他們對刺,槍法再好的高手也絲毫佔不了上風。火銃加上短矛頭,便如一條毒蛇在他們手中揮舞,出手完全是毫不顧忌,力度狠辣。位置jing準,加上速度快得驚人。就算雙方同時出槍,他們也能先一步刺入對方要害部位。
而這些南中軍極其注重配合,就算是團丁們一槍刺過去,刺中了他們的身體,還沒有來得及就殺死對手喜悅一下,便被左右兩支銃刺刺穿了肋骨。往往這樣的團丁還被南中軍士兵合力用銃刺將身軀挑起,狠狠的向後丟擲過去。之後,更是幾個人猛撲過去,用銃刺朝著頭臉咽喉等要害部位猛刺一番,直到被亂槍戳成肉泥蜂窩為止。
劉廷安在望遠鏡的幫助下發現,在對方嚴整的陣形下,己方雖然技藝jing熟槍法刀術jing湛,但真的在戰場上以命相搏之時,卻往往很悲哀的發現,好漢架不住人多,一根長矛要被對方几杆火銃銃刺從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圍毆。
特別是一旦貼身肉搏,長槍兵的長槍反倒成了礙手礙腳的,調轉不利,迴旋需要空間,面對著相對較短的火銃反倒是蒼白無力。
配備了套筒刺刀的火銃與長槍對戰了一陣之後,團丁們開始出現崩潰的苗頭,這些南中軍簡直太可怕了,不但火銃、火炮厲害,想不到這對陣拼殺也是如此兇悍堅韌。團丁們原本就在南中軍火銃密集攢shè之下被打得傷亡過半,人們彼此往來肉搏時便是踩著遍地的死者與傷者,眼前的肉搏戰卻比先前火銃密集攢shè更加衝擊人們的神經。
這種以家族血緣為紐帶組成的軍事組織,固然內部團結一致對外,但是也有他的弊端。這種弊端就是要為了爭取勝利而不斷的付出生命的時候,他們面對著族中兄弟、子侄、叔伯們在自己面前與身旁倒下,他們臨死前發出的慘叫,他們受傷後發出的呻吟哀嚎,他們流出的鮮血,在寒冬的地面形成一窪一窪的小泊,這些,都無比的刺激著團丁們的神經,衝擊著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正當桃園大社的團丁們心理正在反覆交戰,到底是繼續拼殺下去,直到自己也成為死屍或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