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波紋在沙碩上留下了清晰的紋路,扁扁的深海魚,還有顏色各異的漂亮珊瑚,咒語召喚著微弱的魔光,在漆黑的海底閃爍著,水壓幾乎令人窒息,琉月集中精力去聽人魚之聲,再將咒語重複在心中念起。
耳邊的珍珠發出強烈的魔光,氣泡在她的身邊形成,【避水術】將琉月保護起來,她站起身朝著四周張望了一圈,但半天沒有找到oNE的身影。
她先用自己最信任的感知魔法去找那位摯友的所在,卻得到了失望的答覆,迷宮裡用不了感知魔法,她開始呼喚著對方的名字,繼續觀察著四周:“oNE?”
深海很暗很暗,光面便成了最惹眼的存在,如果能夠吸引到同伴,就一定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惜運氣並不是想來就來的,光芒引來的也有可能是危險。
花兒終於落盡了,卸下華麗的偽裝之後,迷宮暴露出了他們本來的面目。
白色的病房裡仍舊躺著那個昏迷的女孩兒,楚江關掉了病房的燈光後,一切都黑暗下來。他走到了窗臺邊將躺椅佈置好,這樣的黑漆漆的晚上不知道還會有多久,他在盼著月亮升起的日子裡,每天都是這樣滿懷希冀,如果他也有個迷宮一定就在這裡,只是這裡走不出去,至少他沒辦法自己走出去。
總是把一些習以為常的善良放在身邊,就會忘了自己罪惡的樣子,楚江是這樣想的,可他還是忍不住這樣做了。
如果年少時的每一句“喜歡”都是作假的,那麼現在的他才剛剛知道一點,對於一個總是一往無前的少年來說,“喜歡”便是膽怯,變成了唯唯諾諾的另一個自己之後,丟了方向,此後一切都可拋卻,眼前之人變成唯一的光芒。
“春季的花都落完了,好想帶你去看看啊。”楚江拉上了窗簾,躺在了躺椅上,一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靜靜看著天花板,說著。
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了少女的後腦勺,比子彈更令人恐懼的應該是持槍者的每一句冰冷的威脅,就比如現在的這句“你也是到深海迷宮的人類嗎”,琉月在腦海裡反覆品味這句話,什麼叫也,為什麼人類要被這樣威脅,還有就是身後的這個人是人魚還是人類?
糟心事真是一件又一件,也對,在魔法都不再靈驗的時候,眼睛會被挖去,耳朵會被割掉,人魚之聲可以偽裝,唯獨思想是獨立的,它獨一無二且只屬於自己。
琉月抬起自己的雙手,先讓人放下警惕,閉上眼睛去感受這支抵在自己身後的槍,水下可沒有人喜歡用這種武器,有阻力而且火藥的威力也會變小的,排除掉鐳射槍的可能,那就是同樣使用著【避水術】而且很有可能兩個氣泡已經貼在一起了的情況,是個人類。
那麼只需要說出對方想要知道的話就好了:“如你所見,是需要使用【避水術】的人類。”
“你也是覬覦寶藏的嗎?”
“沒興趣,我是來找朋友的。”
“你怎麼證明?”
琉月睜開眼來,剛剛對方的話提醒了自己,身後這個人的身份她已經猜到了。史書上記載過珊瑚島本來的樣子,一半人選擇了在島上種植,另一半人選擇了揚帆起航去征服大海。後者也就變成了現在遠近聞名的魔盜團,是一批又一批踏進深海迷宮的勇者,他們的目標便是沉寂在海底的金銀財寶,不過領導人一直是珊瑚島的原著居民,如果不知道島上現在是什麼樣子的話,多半是在海底的迷宮裡沒日沒夜都不知道自己幾歲了的傻瓜吧。
那他應該還是有點禮貌的,琉月鬆下一口氣,開口說:“一直用槍支抵著淑女的脖子可不像是紳士的行為,而且你連我的正臉都沒有見過的話想要我怎麼證明我的身份呢?”
沉默片刻過後,槍口終於放了下來,琉月也放下了自己的雙手,轉身看向了身後的人。同樣是人類,是個比自己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