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訊息幾個月前邵衍也曾聽說過,那時候他從B市回到A大考試,回A市的當天接到了廖河東的電話,廖河東也曾經說起過的。
是有關於他的刀法和邵家菜譜之間聯絡的,一開始只是在A省內小範圍傳播的八卦短短几個月時間在業界已經擴散的人盡皆知了,連遠在大洋彼岸的里昂都聽到了風聲。說實話從御門席成名以來外界有關邵衍廚藝的猜測一直都沒少過,光邵衍自己聽到的版本就有四五個之多。大部分人情願相信他出色的廚藝和已經過世的邵老爺子沒有半點關係,什麼在深山老林裡偷拜隱士啊,什麼摔上一場被誤打誤撞打通任督二脈啊,什麼從小就有天賦只是一直為自保而藏拙啊種種種種。這些傳聞簡直是沒有半點邏輯可尋,但因為足夠狗血和波折,傳揚的大多很有熱度。
邵衍倒是不意外有人將他的能力和邵家的菜譜扯在一起,來這個時代沒多久他就聽自家父親講起過這玩意。邵家父母都很惋惜老爺子住院後期因為病重導致的意識不清,菜譜這事被他掛在嘴邊上大半輩子,最終沒能做出一個最合心意的安排,想來老人家也是很遺憾的吧。
邵氏集團後來也沒公開宣佈邵玉帛是否得到了這本用作傳承的菜譜,邵家的傳家之寶下落就這樣不清不白了起來。帶有奇幻色彩的道具和帶有奇幻色彩的人常常被繫結在一起,邵衍和御門席如此傳奇的崛起經歷,不引人側目才是不正常的。
里昂說這件事情顯然純粹只是為了八卦和打趣,笑著對邵衍道:“我可是近距離見過你那一手刀法的幸運的人,C國的文化實在也太精妙了一點,居然能用一本書就讓你做到那樣的程度。”
邵衍輕笑一聲:“真信了你就是傻瓜。”
“未必沒有人相信。”里昂開過了玩笑,聲音又變得嚴肅起來,“御門席現在,用你們C國的話來說就是樹大招風。哪怕在F國這邊,討論你的人也一點不少。你和你叔叔一家的矛盾我在F國也聽人說過,菜譜決定繼承人這件事倒是不怎麼要緊,畢竟是沒有法律效應的,但談論的人多了,被你的老師聽到,他可能會不高興。”
邵衍回憶起早年在御膳監手把手傳授他技藝的老總管,年紀到了之後他就出宮去頤養天年了。老總管手上是有些絕活的,菜譜刀譜說不定也真的有,邵衍自己創了洞天式之後還畫了一本似是而非的差人送給了他,後來城破,也不知道那些故人究竟是個什麼下場。
結束通話電話,邵衍嘆息一聲,忍不住疲倦地揉了揉鼻樑。
嚴岱川原本在偷搬他的鹹菜缸子,見狀趕忙起身給他揉腦袋。
邵衍靠在他身上,喊了他名字一聲。
嚴岱川道:“嗯?”
邵衍想問他有沒有牽腸掛肚生死不知的故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成了另外一個問題:“嚴家的生意你忙得過來嗎?”
嚴家轉型加開拓市場那麼多擔子積累在肩上肯定還是有點累的,嚴岱川卻不能在邵衍面前示弱,自然故作輕鬆:“小意思而已。”
是嗎?
邵衍心中琢磨了一下自己的盤算,聽嚴岱川問晚上吃什麼,便順勢從對方的摟抱中掙扎出來,關火端走灶臺上還在翻滾的燉湯:“最近家裡人身體虛,燉了點藥膳。藥膳不能配油膩,晚上就清淡點,吃老鴨粉絲和肉燕餛飩好了。”
家裡的廚房常年燉著老湯,一鍋鴨湯裡不知道沉浮過多少隻鴨子了,提前舀出來的一小鍋裡煮上了油豆腐和鴨血,白湯紅塊的甚是好看。粉絲只需要在滾動的湯裡迅速地燙軟就好,非常易熟,撈進碗裡的時候泛著油光透明的灰色,嚼勁十足。
老鴨粉絲湯的精華就在湯和配料上,除去蔥段香菜這種鮮蔬配料外,最絕色的莫過於鋪灑在上頭的醃滷輔料。這是地方特色,在正宗地區幾乎隨處可尋找,鴨湯和輔料是否出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