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下中間的磚牆。周純麟聽到牆響,就爬到牆邊問是誰,只聽得牆上的縫裡回答:“曾玉良。”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周純麟一聽隔壁住著曾玉良,心裡急壞了。
“在你被抓進來的當天下午,我就被抓進來了!”曾玉良著急地問,“什麼事情被抓的?”
《西路軍》 南疆軍營汗與血(10)
“我們被陷害了!”周純麟將被打,與於連長對質,以及自己沒有承認的情況,全部告訴了曾玉良。
一天下午,軍法處長把曾玉良從監獄裡拉出去。周純麟在門縫看到後,心痛欲絕,為他難過,自己受過刑,知道那種味道真是太難受了。
曾玉良受刑回到監獄後,透過牆縫,告訴周純麟受刑的情況。他被帶到審訊室後,劈頭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共產黨員?你是不是蘇聯的走狗?你有沒有紅五角星?”他不承認,他們就用馬鞭子輪番抽打,打得他死去活來,直到第三天晚上,才被拖回牢房。
周純麟又連續坐了五天五夜的老虎凳,死過去活過來好多次。棍棒、扁擔、皮鞭、辣椒水等等各種刑罰的滋味,都嘗過了。他被打得皮開肉綻,背上的衣服早已成了碎片,黏在血和肉上。但是,靠著寧折不彎生命力的倔強,他硬是咬緊牙關,一句不招!曾玉良雖然比周純麟少受了幾次刑,但是每次也把他打得很慘。有一次,他被打昏過去後,被直挺挺地拖回牢房。
身心交困的最沉重時刻,寒冷和飢餓也不放過他們。他倆在監牢裡都戴著腳鐐,睡在蘆蓆上,冰涼冰涼的,寒氣直往心窩裡鑽。整天吃不飽,一頓一個不到拳頭大的饢,一碗涼水。周純麟雖然吃不飽,還能馬馬虎虎對付著。可是,曾玉良的肚子大,過去在紅軍裡是出名的小胖子,別說是隻有一個拳頭大的饢,即使一頓五個也很難填飽他的肚子。曾玉良有時餓的呀呀直叫,可是在敵人面前一個餓字也不講。敵人拿油煎的餅子來引誘他招供,他連看也不看一眼。
十多天過去了,周純麟的傷剛剛有點好轉,軍法處長和幾個公安人員又把他帶去審問,又一次讓於清文連長與他對質。這一次,周純麟比較策略,先頂著於清文的話說:“你要說我反政府的話,那是我反對政府中的貪官汙吏,反對政府裡那些陽奉陰違的人!”因為他知道這樣講,與“六大政策”中的“清廉”是一致的。但是,軍法處長不肯罷休,一個勁兒地讓公安人員用皮鞭抽打他。他們自己輪班休息,卻不讓他睡覺,不給他飯吃,不給他水喝,一連拷打折磨了三天,還灌了辣椒水。
周純麟回到原先的牢房之後,卻不見了曾玉良。原來,敵人覺察到他倆有接觸,於是在他出去受審的時候,搜查了他倆的牢房,連破席和牆縫都搜遍了。他們還是不放心,就把曾玉良調到別的牢房去了。
天氣很冷,他們與敵人鬥爭的內容又增加了一個方面,就是要草墊,要被子,要火烤,還要一個小便桶。一天夜裡,周純麟在過堂時,看到自己的被子蓋在一個公安人員身上,就提出:“我要被子。”
軍法處長陰陽怪氣地說:“你的被子我也想給,可是,你們連隊還沒有將你的被子送過來啊,我拿什麼給你呢?”
“我們連隊已經將我的被子送來了。”
“在哪裡呀?我怎麼不知道。”
“在那個傢伙身上!”他用手指著躺在床上,蓋著他的被子的公安人員說。
“你怎麼知道的?”軍法處長厲聲問道。
“因為我被子的一頭,有一條黑平光呢縫著。”他理直氣壯地回答。
軍法處長見他說的證據確鑿,本來就很長的臉一下拉得更長了,提起皮鞭一面劈頭蓋臉地猛烈抽打,一面惡狠狠地說:“就是不給你!就是不給你!”
周純麟也毫不示弱,又提出三條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