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自己,偶爾瞥見黛玉掂著手帕子無聲流淚的樣子,骨頭都恰似酥了似的。
老太太不肯回去,外頭有等著那麼些個人,子肜心裡難受,但還是有些理智的,還是勸著老太太快些回去歇著,“老太太只是牽掛著孩子,但若因為牽掛他們而讓身子受了勞累,等孩子們醒了,定是過意不去的。再說了老太太等在這裡,外頭的人都不肯回去歇著,旁人倒也算了,但是一個是大老爺已經有些個春秋了,二個是瑚兒黛玉身子本就弱些,哪裡能這樣熬的?老太太縱是心疼寶玉鳳姐兒,也要顧念顧念他們。再一個,薛姨太太和薛大爺還是客人,這樣侯在外頭總是不妥的。”
老太太聽了這個勸,倒是有些個意動了,哪裡想到這個時候,寶玉突然下半身不動,只上半身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開口道:“從今往後,我就不再你們家了,快給我收拾收拾。”話一說完,又直挺挺的躺了回去。
到了這個田地,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就是子肜,看著寶玉才剛那個樣子,也忽的心慌起來,自己是依著原著所以篤定的,但現在原著已經七零八落的了,會不會真的出現什麼意外。這想法剛一冒頭,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壓了下去,連道不會的不會的,這兒子剛生那會兒不是說來紅塵歷練的嗎,這回子還沒怎麼歷練呢怎麼就能結束呢,什麼金玉良緣,什麼木石前緣都還沒影子呢,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一面心疼孩子一面心慌一面又心焦,賈政怎麼還沒回來,這馬道婆難道不好找?還是有什麼其它問題?自己當初認為沒了趙姨娘,也沒讓馬道婆來府上,就不會生出這些個事情出來,結果這事兒還是出來了。那是不是當初該把馬道婆都除了,這才天下太平了?只是真的天下太平了?沒了馬道婆,就不會有牛道婆豬道婆了?那現在到底是不是馬道婆做下的?
子肜這邊心急慌忙,老太太又是放聲大哭的,邢夫人是再也忍不住了,忙上來勸著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可要節哀。寶玉都發話過來了,我看,還是快點給他們叔嫂倆換好了衣裳收拾收拾吧。您只是一味的捨不得,倒叫他們叔嫂走得也不安心啊。也要是來不及換好衣裳,這一個風華正茂一個半大的小子,光著身子上路也實在是不像話兒啊。”
老太太本來就心疼得了不得,一聽這話哪裡還忍得住火氣,當下就照著邢夫人的頭臉啐了過去,“呸!哪個混賬婆子腸子裡爬出來的東西,這裡也有你說話的地方?什麼叫做走的不安心,什麼叫做不像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些個盤算?不過就是看著我平時多疼他們一些,你就忍不住了?現在還說這些個話作賤他們?打量著你平時蠍蠍虎虎的做出點事情就沒人知道?指不定是誰害了我的寶玉了,你們給我聽好了,要是我的寶玉沒事也就罷了,要是有個好歹的,你們一個都逃不過去。”
老太太那最後幾句只是順嘴罵出來的而已,只是聽在邢夫人耳朵裡就變了味兒了,只當是自己辦的事情叫人給知道了,當下就嚇得臉色煞白的,身上的冷汗都出來了,站在那裡只是發抖。旁邊的丫鬟們倒是不知道緣故,只當是老太太當著那麼些個人給大太太沒臉,大太太臊極了,才這個樣子的。只是老太太在氣頭上,現在身邊的人哪裡敢去勸她,
屋外的賈赦聽到老太太的大哭聲本來是要進來的,只是才先開門簾,就聽到老太太對他媳婦的這一頓痛罵,就頓在那裡,進退兩難。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背後有人拍了拍賈赦,賈赦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