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很快,周越北便發現,他天真了。
顧寒星引用起法律條文,竟然比他還熟練。
而且,他們不像是第一次交手。
更像是交鋒了無數次。
連他的弱點,顧寒星都能精準把握。
到了最後,他幾乎是無能狂怒:“雖然!被告的父親曾立下口頭遺囑,將所有的古董留給被告,但是,根據民法第1140條規定,口頭遺囑應當有兩個以上見證人在場見證,且見證人須具備相應條件,被告的口頭遺囑顯然沒有兩個以上見證人在場見證,所以,遺囑不成立!”
顧寒星轉動輪椅,語氣淡淡:“雖然,我當事人的這份口頭遺囑沒有兩個以上的見證人在場見證,但是,原告和我當事人的父親,早已經離婚,重新組建家庭,按照繼承法,不管有沒有口頭遺囑,這些古董都應該歸屬於我當事人。”
周越北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
半晌,他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請求休庭。”
法官:“同意。”
法官和書記員離開後,宋輕語再也忍不住,笑彎了眉眼:“你好厲害啊。”
那天,季雲禮說的話,他竟然全都記住了。
顧寒星微微一笑,視線卻越過宋輕語,落到了她對面的周越北身上。
周越北的臉上勉強帶著笑,但眼底卻是一片灰敗。
張瀾蹙眉:“周律師,這下怎麼辦?”
周越北掃了一眼顧寒星,而後壓低聲音說道:“別急,這場官司,我是一定會贏的。”
張瀾抿了抿唇,臉上神色難辨。
徐嬌嬌聽著兩人的對話,很是焦急:“媽,那些古董不會……”
張瀾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再說話。
徐嬌嬌不甘心,再看向宋輕語,眼神裡只剩下嫉妒:“顧寒星和宋輕語的關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不是說,沒有領證嗎?還有,顧寒星什麼時候成律師了?”
周越北猛地轉頭,盯著徐嬌嬌:“你剛才說什麼?”
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犀利了。
徐嬌嬌的身子一顫:“我……我……什麼也……沒說。”
周越北的臉上卻浮起一抹陰險的笑容:“呵,我知道對面的弱點是什麼了!”
說完,轉身離去。
徐嬌嬌害怕地看向張瀾。
張瀾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徐嬌嬌的肩膀。
轉頭看向宋輕語時,眼底慈愛散去。
半個小時後。
重新開庭。
但法官落座後,卻並沒有直接宣佈開庭。
而是對顧寒星說道:“顧律師,麻煩你出示一下律師證。”
這話一出,宋輕語和顧寒星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見顧寒星始終沒有動作,法官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顧律師!”
“三少是沒有律師證吧?”
說話的是周越北,他的笑聲很是刺耳。
顧寒星目光一凜,從周越北的臉上掃過。
周越北頓時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抱歉,法官大人,我確實沒有律師證,但我並不是故意的,”顧寒星看向法官,語氣誠懇,“實在是不得以為之。”
“哦?”
“我們原來是請了律師的,但是律師沒有來,所以我才頂上的。”
法官:“也就是說……你並不是法學專業的?”
“是。”
法官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寒星今天的辯論,他只能用兩個字形容。
精彩。
但法官做夢也沒想到,顧寒星不是法學專業的。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