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按其本性而言,是能夠普遍化的;因為它的土壤是思維,而人正因此成為人。
--黑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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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憶說,古地球有一種滑稽的說法:
本科什麼都懂,碩士什麼都不懂,博士不懂裝懂。
正常的學位進階是讀完本科,讀碩士,再讀博士。
碩士幾乎都是有本科文憑,博士幾乎都是碩士畢業的。
當學問越來越深,世界的知識就越顯得匱乏。
站在學科前沿的人,最需要的是信心,而不是證據。
而博士,需要藉著信心去探索。
古地球的笛卡兒被視為是啟蒙運動之父,對於知識的問題深感迷惑。
他熱切地採納了哥白尼的太陽系理論,卻很快地覺 察到這種發現會引發很複雜的問題,就是關乎所有人類知識的地位。
若連人類知識最基本的來源(感知的能力),都不能提供現實真相,那麼從今以後,人甚至必須對感官都抱持懷疑的態度。
但是笛卡兒無法安於這種不確定的狀態,他著手嘗試去發掘一種渠道, 希望能夠藉此使人得著確實的知識,是建立在不可動搖的堅固根基之上的知識。
為了達成此一目標,他提出普遍懷疑的策略。
他決定對一切事物存疑,直到發現某事無可質疑為止。他在知識的領域中 建立了一個“信仰禁區”。
笛卡兒指出,人類今天面對認識論危 機,正是因為將知識建基於未經批判檢驗的權威之上。
人不應當再天真地一味相信權威,所有知識都應受到測試。
某個冬天,因為天寒地凍,笛卡兒無法出門。他閉門苦思,發現了一項他無法懷疑的事實:他在懷疑。
就此產生他的名言:我思故我在。
笛卡兒成為認識論理性主義之父,相信人單憑理性便能夠獲得知識,無須透過經驗。
但笛卡兒提出普遍的懷疑,目的不是要摧毀知識,乃是要使知識建基於確定的、必然的、不證自明的根基上,藉此證實知識。
笛卡兒身為數學家,在探索過程中 秉著數學家的專業精神,追求必然、不證自明、普世的真理,就是在任何情況 下、不受對任何存在物的遐想影響的真理。
他主張:嚴格尋求真理之道者,無須涉足任何不能夠得到等同於算術或幾何學精確度的領域。
這種堅持使得信仰和知識分家,成為所有後啟蒙運動思想的特色。
根據這種真理觀,可以合理地推論出,人對實在的認識,可能達到超越歷史長河的“上帝的視角”,彷彿人可以高高地從宇宙的 包廂座上理解知識。
這種立場否定人類的知識必然受限於特定的角度,徹底地實行懷疑原則,可以將人提升至包廂的層次,超越了觀念的消長,如此得到的知識,乃建基於不可動搖、無可置疑的堅固 根基之上。
古地球哲學歷史中,曾經篤信除了清楚明白的觀念之外,絕不接受其他任何東西。
所有知識都必須經過證實,不能單單憑著信心領受。
丁蘭對麥憶說,沒了?
麥憶回答,沒了。
丁蘭說,我本以為你是狂熱的科學家,不理會哲學,如今看來,你確實是狂熱的科學家,不懂哲學。
宋巖笑了一陣,說,大家在張衡面前,都是文盲,而我們所面對的,只能憑信心去做,這個時代的先進哲學,需要戰後才會出現。
丁蘭不是在說麥憶面對當前問題引用滯後的哲學的無趣,而是在說那個時代的哲學,就如在沒有真理的時代檢驗真理,連盲人摸象都算不上,而麥憶的說法,更是不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