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矮腳房之後,裴欽澤與仏鍾便提前一月去了平原。
他們都似是找回了曾經未擁有過的東西,踏上了路程。
只記得,秋風吹起的那一日,在木碑最後的落款上,仏鍾也為其添了一筆。
兩人至此,遠離了裴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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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光,如水,照耀在小徑旁的紅楓樹林。
隨著樹葉沙沙作響,裴欽澤伸出手接住那片緩緩落下的紅楓葉,惆悵的吁嘆了幾聲。
“怎麼,有心事?”
此時從後方走來的仏鍾向他拋了個果實,問道。
“未有,只是此情此景著實令人沉醉其中。”
“那肯定,西北有南山竹海,東南有紅楓樹林,這一片紅楓林可是有著響噹噹的名氣,就連江湖中不少大文豪都來此作詩過。”
“南山竹海?莫非是京城的那一片?”
“不錯,聽人說,那個地方全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去的呀。”
看著仏鍾揚起的眉毛,裴欽澤也有些期待地吞嚥了喉嚨。
“為何仏鍾你不去瞧瞧?”
“我?我一個人去作甚?”
“瞧瞧風景豈不快哉?”
“誒誒誒,我可沒那雅興,就粗人一個,沒那麼多講究。”
“那行,日後我若有空,就獨身一人前去瞧瞧。”
聽到這,仏鍾瞬間擺起了架勢,回應道:“誒,你這人。”
“哈哈哈,不作數不作數,玩笑話。”
“呵,誰稀罕呢。”
說完,仏鍾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依舊保持方才的那副架勢。
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裴欽澤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了兩聲便追上前去。
“好了好了,別鬧了。”
“還有多遠到念山?”
“不知,你若問我哪條路通向京城,我倒可以為你指明。”
看著裴欽澤逐漸面無表情,仏鍾急忙改口道:“哎喲,最多還有一個時辰的路,抓緊些。”
說著說著,仏鍾便抓住了他的衣袂,向前跑去。
秋風微微蕩起,吹拂過他們的臉,裴欽澤從未像今日這般高興過。
他成功的向過去的自己揮手告別,儘管內心與往日依舊,可他堅信在未來的某一日他會徹底的改變。
看著仏鍾回頭大笑的模樣,裴欽澤也被感染的放聲大笑。
他痛痛快快,竭盡全力的大笑,吶喊,將這十幾年來積攢的壓力全都釋放。
當秋風夾雜著聲音吹向了天空,裴欽澤終於如釋重負地聳下了肩,停在了這林中小道。
他有些疲憊了,畢竟從未像今日這般全力的奔跑過。
當烈日升至當空,盡頭的紅楓樹與一些常青樹重疊交錯,微微搖曳,這斑斕混雜的景象將裴欽澤徹底迷住。
他將凌亂的髮絲用紅繩系起,目光有神地掃視著四周,像是融入瞭如畫一般的風景。
兩人互相攙扶地走到一塊苔痕累累的岩石上,眺望著紅楓林外的巨大湖泊。
“這,是念山的忘川湖,看來我們要到了。”
“終於。”
“別高興的太早,這條小道雖說讓我們更快地到了念山,可我們還有一段距離。”
“啊?”
“你可知曉我們是從紅楓林直接過來的嗎?”
“嗯,這其中可是有何說法?”
“不太好講,但是裴欽澤你要記住,紅楓林裡有密道這事很少有人知曉,過會繞開忘川湖到了山腳也不要與人多說。”
“嗯好。”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他二人終於到達了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