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抽。&rdo;周道寧靜靜看著他。
陳易生大大咧咧地點了煙，指了指紫藤架前的草地笑著說：&ldo;我和唐方第一次見面就在這裡，她坐在拆下來的舊馬桶上抽菸。那晚特別搞笑，我把她當保潔阿姨了，她明明知道我是誰，還想做臥底收拾我。&rdo;
冬夜裡，他手裡的一點猩紅格外顯眼。
周道寧轉過頭，天上新月如鉤，草地在燈光下隱約反射出霜華。他從來都不喜歡唐方抽菸。
&ldo;謝謝你的藥，周道寧，我們做朋友吧。&rdo;陳易生彈了彈菸灰：&ldo;你對唐方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很寶貴，換一種方式，大家都會更輕鬆。&rdo;
周道寧沉默了片刻，突然輕聲笑了笑：&ldo;你以為你是誰?你瞭解我?你能代表她?你們不過才認識了半年而已，有些人靠命，有些人靠運‐‐我和你不一樣，我只靠我自己。&rdo;
陳易生也笑了起來：&ldo;我不算很瞭解你，也不能代表她，但我瞭解她。你所嚮往的唐方，是她，又不是她。但也不奇怪，大多數男人喜歡塑造一個女人，抹去她身上不符合他要求的一切，而不是接受這個女人自身的一切。&rdo;
&ldo;人總會走一些彎路才明白自己不要什麼。&rdo;周道寧看向102的八角窗：&ldo;我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守著她，我和她是不是朋友還用不著你操心。你也不用擔心，唐方是你對她好她會對你更好，你對她不好她掉頭就走的人。而我‐‐&rdo;
他轉過頭，唇邊掛了一絲笑：&ldo;因為她在，還不至於會拿你怎麼樣，不過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可以浪費。另外，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你可以愛上很多人，甚至同時愛很多人，但我只會喜歡她一個。&rdo;
陳易生並不惱怒：&ldo;行，隨便你，看來你已經從蘇家的事裡完全恢復了，還蠻有鬥志的，挺好。這次我出差，你有空多來坐坐，下週爸爸要去檢查，檢查前她都比較焦慮，如果你願意做個司機接接送送，我先謝過你，回來請你吃飯。&rdo;
他擠熄了煙，粲然一笑：&ldo;走吧，今天真夠冷的。&rdo;
周道寧坐著沒有動，看著他灑脫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抿起了唇。他想不出陳易生這是哪裡來的自信。
&ldo;進來吧?&rdo;陳易生推開大門，返身喊他，一點也沒有引狼入室的自覺。
周道寧站了起來，大步走了過去。
陳易生出差後，唐方才發現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第一次分開這麼久，感覺整個屋子裡空蕩蕩的，她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一看，好在陳易生語音和圖片不斷，從機場到落地，入住酒店，吃飯，比在上海的時候發得還頻繁，一個小時的時差相當於同步。
過了幾天唐思成回醫院複查，周道寧一早就到了禹谷邨。
&ldo;儂哪能來了?&rdo;唐方吃了一驚。
周道寧接過她手裡的大包小包：&ldo;來當司機。&rdo;見唐方不鬆手，他笑了起來：&ldo;是陳易生讓吾來幫忙的，放心了伐?&rdo;
唐方覺得怪怪的，猶豫了一下才跟著他往外走：&ldo;這個人真是‐‐也沒跟我說一聲。太難為情了。&rdo;
&ldo;記得吾剛搬來禹谷邨的時候，儂天天來叫吾一道去學堂，急麼急得來要命，又勿好意思催。&rdo;周道寧笑著回頭看了她一眼：&ldo;吾現在算是投桃報李了。&rdo;
唐方被他笑得晃了一下眼，隱隱覺得周道寧和以前不同了，又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