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去外灘，突然想看個日出。&rdo;唐方輕聲說。
&ldo;啊‐‐?&rdo; 陳易生睜開迷濛的桃花眼：&ldo;不是吧?&rdo;
唐方自己也笑了：&ldo;你繼續睡, 別管我，文藝女青年偶爾發發神經, 幾年才偶爾一回, 沒事的，你別怕哦。&rdo;
陳易生掙紮了兩秒鐘：&ldo;下次再去吧，我陪你好不好?&rdo;
&ldo;真不用。我一時興起而已。你好好睡。放心, 上海最安全了。&rdo;
&ldo;真不用我陪?&rdo;陳易生努力抬起上半身，困死懵懂地問：&ldo;你說真心話，萬一我不陪你，你心裡生悶氣就不好了。&rdo;
&ldo;不用陪。&rdo;唐方把他壓回去，溫柔地吻了吻他：&ldo;如果要陪我一定拖你起來，我可不是那麼賢惠的女人。&rdo;
&ldo;‐‐好吧。&rdo;鐵打的陳易生也有精力不濟的時候，強撐著叮嚀：&ldo;那我睡啦，你別叫滴滴，叫強生大眾錦江什麼的，上車記得發個車牌號和司機工作證給我。&rdo;
唐方輕手輕腳出了臥室，背上久違的尼康單反，走出老洋房大門的時候，黑夜裡帶著水汽的青草味撲面而來，月色清涼溫柔如水。她舒展了一下手臂，回頭看了看102的窗戶，微笑著快步離開。
弄堂裡靜悄悄的，路燈寂寥地照在石板路和密集的各色車輛上，弄堂口的門房間還亮著燈，空調外機呼喇喇地吹著熱風。拉開人行鐵門的時候發出吱呀的一聲，警醒的保安師傅推開窗戶，習慣性地按下遙控器，車擋慢慢升了起來，廣告牌翻轉著。
&ldo;噶早出門啊?&rdo;
&ldo;嗯，師傅早，勿好意思，吵到儂了。&rdo;唐方揮揮手。
&ldo;值班，勿好睏高哦。再會啊，路浪當心。&rdo;師傅縮了回去，關上了窗。
唐方沿著愚園路往靜安寺方向走，想不起來那些大出租公司的叫車電話了，邊走邊搜尋，試著打了兩個，這麼早呼叫中心也還要等待。
身後突然有車燈閃了兩閃，跟著又閃了兩閃。唐方回過頭，卻是白色的吉姆尼正慢慢靠近馬路邊沿。
剛才還睜不開眼的陳易生探身出了窗外，哈哈笑著問：&ldo;哈嘍美女，這麼巧，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要去外灘看日出，要不要一起去浪漫一下?&rdo;
延安路高架燈火通明，前方是閃閃亮的陸家嘴超高建築地標們。
&ldo;上高中的時候，每年國慶節，我們好多同學都約在靜安公園門口碰頭，沿著南京路一直走到外灘。&rdo;唐方笑著告訴陳易生：&ldo;為了不走散，我們在公園門口會買那種很大很大的氣球，結果一過人民公園，總會有很多更大更大的氣球，我們從來沒能不走散過，基本上到了四川北路就根本找不到其他人了，不過我和君君總能在一起。現在想想很傻的，也不知道那麼擠走上幾個小時還要走回來是為了什麼，不過當時特別開心，好像有說不完的話。&rdo;
陳易生哈哈大笑：&ldo;原來學生都這麼傻啊，我大一國慶的時候，全寢室的兄弟都從五角場走去外灘了。&rdo;
&ldo;你呢?&rdo;
&ldo;我當然沒去。&rdo;
&ldo;你‐‐&rdo;唐方捏了捏他的大腿：&ldo;是不是跟美女約會去了?&rdo;
陳易生打了個哈哈：&ldo;等下我們把車子停哪裡?&rdo;
&ldo;不要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