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搬著小短腿往外跑，唐方鬆了一口氣進了衛生間，她看得出周道寧想要討好萌萌，對他來說，已經太難得了。
還沒洗完手，就聽見外面突然傳來萌萌的大哭聲。唐方心裡一沉，顧不得擦手就往外跑。
周道寧追著萌萌，萌萌一頭撲進唐方懷裡。
&ldo;怎麼了萌萌?&rdo;
周道寧吸了口氣，有點尷尬：&ldo;本來挺好的，我有個緊急突發的公事要處理，她非要拉我出來，我一下子沒拉穩，她頭撞在辦公桌角上了。對不起。&rdo;
唐方趕緊在萌萌頭上摸了摸，後腦勺起了個大包。
&ldo;叔叔又兇吾了‐‐&rdo;萌萌伏在唐方懷裡哭：&ldo;伊摜電話了‐‐&rdo;
唐方猛地抬起頭，周道寧昨夜扔浴巾大約有點無奈的意氣在裡面，但要說他會對著萌萌摜電話，她怎麼也不能相信。
周道寧平靜地和她對視著，半晌才開了口：&ldo;有個突發事件很糟糕，我一時沒控制住，不是對萌萌的。&rdo;
唐方沉默了片刻，心裡沉甸甸的：&ldo;什麼事?很要緊嗎?你要不要回北京處理?&rdo;
&ldo;沒事。我先陪你回禹谷邨。我去收拾一下。&rdo;周道寧握著的拳緊了緊，他從來沒這麼失控過。以前也發生過比這個還糟糕的變故，他說不清楚，是因為要面臨可能被迫中斷假期才暴躁的，還是因為萌萌那句&ldo;大媽媽說你太可憐了&rdo;而無法容忍的。連續幾件事脫離了軌道，他也不過是人，不是神，無法兼顧。
陳易生和鍾曉峰帶回來的，不只有葉青，出乎唐方意料之外的，還有老吳。
老吳看起來倒神色如常，抱著萌萌說了一會話，謝過唐方周道寧，和陳易生說起莊園的設計細節來，只當葉青不存在似的。
萌萌掙開爸爸的懷抱，撲進了葉青懷裡，又是一頓哭。葉青只默默拍著她的背，目光空洞，盯著壁爐一聲不響。
鍾曉峰和周道寧在中島臺相顧無言。
不多時，陳易生折了一隻紙飛機，在客廳裡自顧自地飛了起來。
萌萌漸漸止住了哭聲，大眼睛跟著紙飛機飛來飛去。
紙飛機忽然落在沙發靠背上，萌萌伸手就可以拿到，她看了看紙飛機，又伏在了葉青懷裡慢慢抽泣起來。
唐方不由得轉頭看著陳易生，他好像沒留意到，一邊指著pro和老吳說話，一邊又隨手做了好幾個紙陀螺，笑嘻嘻地夾著一搓一放，紙陀螺飛飛揚揚地飄在客廳裡。
老吳疑惑地看看陳大師，小心翼翼地問：&ldo;這‐‐是什麼概念?放飛?還是藝術象徵?&rdo;
陳易生丟給他幾個紙陀螺：&ldo;你試試看。&rdo;
老吳捏著紙陀螺，努力往高處一丟，紙陀螺直直地墜落下去，根本沒有飛起來。
葉青懷裡的萌萌笑了起來：&ldo;爸爸好笨!&rdo;
老吳尷尬地又試了幾個，只有一個慢騰騰地搖了幾搖，也沒能轉起來，倒逗得萌萌笑個不停。
陳易生站了起來，刷刷幾下，他手裡的紙陀螺卻都旋轉個不停，好幾個飛向了沙發。萌萌突然伸手一撈，沒撈到，打落了紙陀螺，她往葉青懷裡一縮，烏溜溜地大眼盯著陳易生。
陳易生卻好像完全沒看見，站起來自言自語：&ldo;我剛才的紙飛機呢?奇怪，怎麼不見了。飛機，飛機‐‐快回來‐‐&rdo;
萌萌忍了又忍，轉頭看看唐方，唐方只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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