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愣了愣，剛想繼續說。陳易生看著她問：&ldo;就算定了猥褻罪，然後呢?&rdo;
&ldo;進監獄啊。&rdo;
&ldo;那四紅呢?她父母呢?她家呢?&rdo;陳易生淡淡地說：&ldo;都是一個村裡的，那畜生養的小畜生們會一直去騷擾楚叔一家，詆毀四紅，你想過她以後可能會遭到的危險嗎?老畜生關幾年說不定還能活著出來，你覺得他會改嗎?&rdo;
唐方嘴唇翕了翕，低頭看著碗裡的湯粉，粉吸足了水，脹得白白胖胖擠成一團。她的確沒有想過這些，她只想著四紅以後能學會保護自己，能別抱有羞恥感和自卑長大，想著村裡不會再有別的女孩兒遭殃。
&ldo;你在上海長大，接觸不到最底層，想不到是正常的。&rdo;陳易生柔聲寬慰她：&ldo;在農村，很多事不能用我們所想的標準去設想去要求去期望。&rdo;
&ldo;我去過鄉下的。&rdo;唐方輕聲辯解。
&ldo;你已經做得挺好的了。我聽見你教四紅了‐‐&rdo;陳易生頓了頓：&ldo;你連這些都懂，我就想不到。&rdo;
他又說了一些解釋和寬慰的話，唐方始終一言不發。
兩人回到常家的時候，許多人在等他們，關心地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唐方沉默不語。陳易生簡略說了幾句，告訴家裡人破財消災已經沒事了。
&ldo;人沒事就好。&rdo;常總工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ldo;你們也有可能真的看錯了吧‐‐那個村子裡的人都很淳樸的，怎麼會有這種事?要真有，楚衛國家的吃這麼大的悶虧怎麼肯不作聲?&rdo;
屋子裡驟然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唐方看著他們的神情，唇角勾了勾：&ldo;是可能看錯了。今天有點累，我先去休息了。各位晚安。&rdo;
&ldo;好好好，你去休息啊，明天不要出去瘋了，易生!都是你惹出來的事，你給我過來……&rdo;
回到常峰家裡，依稀還聽見北屋裡常總工的大嗓門在教訓陳易生。唐方洗完澡，吹頭髮的時候才留意臉頰上三四條抓傷還挺長，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這裡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歌舞昇平，盛世可喜。她也希望是自己理解錯了，可惜四紅的話一遍遍在她耳邊迴響，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只剩下吹風機和排風機比著力氣呼呼地響。她心底的海嘯，無處登陸沒有出口。
浴室門被敲了幾下。
&ldo;唐方?&rdo;
聽不到回應，陳易生有點不放心，又喊了幾遍。
&ldo;你沒事吧?你應一聲，不然我踹門進去了。&rdo;陳易生緊張起來。
裡頭呼呼的風聲驟然停了，唐方開了門，靜靜地看著陳易生，一股熱氣撲了出來。
看到她帶著傷的臉緋紅，鼻尖上密密的汗，眼角也是紅的，嘴唇有點腫，頭不自覺地偏向右邊，揚著下巴鎖著眉，一副倔頭倔腦不認輸又很憋屈的模樣，陳易生的心被針刺了一下，吸了口氣：&ldo;你別介意我媽剛才的話。對不起。&rdo;
唐方沒出聲。對不起，她也想說對不起，跟誰說?有什麼用。
&ldo;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你跟我說說吧，隨便說什麼都行。我們聊聊?&rdo;陳易生看著唐方通紅的臉，有點無奈：&ldo;現實社會總有特別讓人絕望的一面，我看過太多，但是你第一次遇上肯定很難接受‐‐&rdo;
&ldo;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