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問：&ldo;我有餐巾紙，你要嗎?&rdo;
唐方轉過頭，才察覺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趕緊拿手裡的紙巾捂住，點了點頭悶聲說了句謝謝。
十三四歲的少女裝作沒看見，把早握在手裡的一包紙巾塞在了唐方手裡，拿出一本書來看。她看的是英文原版的《傲慢與偏見》。
唐方抽出紙巾捂住臉。
頭等艙裡，蘇貝貝一部電影快看完了，見周道寧半天才回到座位上，她幸災樂禍地笑：&ldo;哭了沒?&rdo;
周道寧只當沒聽見，取出電腦來進入工作狀態。
&ldo;要是咱們回不去了，你後悔不後悔?&rdo;蘇貝貝湊過來問：&ldo;和你女朋友又沒一點關係，你怕什麼啊?&rdo;
周道寧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
蘇貝貝縮了縮腦袋，伸了個懶腰：&ldo;我吃過藥了沒有啊周道寧?要真的回不去了，我還有十幾種中成藥可怎麼辦?買得著嗎真是，哎，你不是說肯定不會出事的嗎?&rdo;
周道寧嘭地合上電腦，蘇貝貝嚇了一跳，翻了個白眼：&ldo;你又不是神，總歸會出錯的嘛，說也說不得真是的。&rdo;
周道寧壓下心頭的煩躁，又開啟了電腦。他當然不是神，他當然會出錯。但ls的出事，究竟是事敗被抓住了把柄，還是蘇家揮刀斷臂用來拿捏他的手段，還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做了這麼多後，現在只是另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他沒得選，他的路是他自己走的，他得一個人扛到底，他不能拖唐方淌渾水，她是他唯一要護著的人。
唐方回到禹谷邨的時候，102裡熱熱鬧鬧的。
&ldo;怎麼這麼晚?&rdo;方樹人瞪了她一眼，轉過頭繼續關心秦四月：&ldo;你做得對，你兒子有一半是中國人血脈，還是要學學中文的，會說就蠻好了，不要強求讀寫。&rdo;
陳易生和趙士衡伺候著一桌子娘娘，很是心甘情願的樣子。
&ldo;本來說出去吃的，怕你回來找不到人著急，就隨便叫了點外賣。&rdo;陳易生在自己身邊添了一套餐具：&ldo;唐方快來，我們剛開動。&rdo;
葉青站了起來，又被林子君按了回去：&ldo;吃你的。&rdo;
唐方在門口脫了鞋，光著腳站了一會兒，屋子裡沒有人問她怎麼了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不回微信，也沒有人問起周道寧。
沈西瑜轉過身招手：&ldo;快來，大餅卷牛肉快沒了。&rdo;
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除了她。
身後門又開了，鍾曉峰一愣：&ldo;喲，唐方回來了。酒來了，你們慢點吃。方老師要的鹽汽水對吧?沒大瓶的我買了三瓶小瓶的。&rdo;
桌子上的菜明顯是好幾家不同餐廳送來的外賣，粵菜川菜閩南菜。為了林子君賴著不還的國安局免罰款金牌，鍾曉峰和林子君直接吹瓶拼起了酒。秦四月對著恩師大吐教育兒子的苦水，時不時諷刺葉青幾句。葉青虛心受教，一點脾氣也沒有。唐方低頭默默扒拉著碗裡的米飯。日本米，一粒一粒晶瑩剔透，真香。
&ldo;我煮的飯。&rdo;陳易生舀了一勺黃魚豆腐裡的豆腐放到她碗上：&ldo;吃豆腐。&rdo;
唐方抬起頭，看向對面談興正濃的方樹人：&ldo;姆媽‐‐&rdo;
一桌子人靜了下來。
&ldo;吾幫周道寧分手了。&rdo;唐方低下頭：&ldo;對勿起。&rdo;她不知道怎麼單獨告訴姆媽，這麼多朋友在，也許姆媽會給她點面子，不說那些難聽的話，她怕自己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