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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還是不去，是個問題。
四個人坐定了開飯，唐方和周道寧的湯碗裡各有一隻雞腿。幾杯酒下肚，唐思成隨口問起來：&ldo;寧寧回來上海，見到你舅舅一家沒有?&rdo;
&ldo;那種親戚有什麼好見的。&rdo;方樹人冷笑：&ldo;道寧一進大學，他們來不及地搬去豪宅了。&rdo;
周道寧給唐思成又滿上了一小盅，微微笑：&ldo;舅舅當年處理我爸那點宅基地，做了些錯事，被我一個遠方堂叔伯告了。&rdo;
唐方舀蝦仁的調羹一頓，慢慢又舀了兩次，慢慢一勺蝦仁擱到周道寧的餐盤裡，又把那碟香醋推了推。
方樹人一愣：&ldo;咿?怪不得一點聲音都沒了，官司輸了?&rdo;
&ldo;嗯，判了七年，賠了八百萬，我堂叔伯捐給鎮上小學，改建了教學樓，還造了個圖書館。&rdo;周道寧笑了笑：&ldo;村裡鎮裡不少幹部也因為瀆職受賄，下臺了五六個，也算是為民除害了。&rdo;
唐思成嘖嘖感嘆了兩聲，想拍手稱快好像又有點落井下石，乾脆一口悶了杯中酒，招呼大家多吃菜。
方樹人想了想：&ldo;你舅舅其實也不算個壞人，利益薰心，當年昧了你爸的那點房子和地，七年牢飯也是該得的教訓。捐了好，你倒看得開也放得下。來，吃蝦仁，糖糖吵得嫩，比你唐伯伯炒得好。&rdo;
他們說起唐方父女倆的手藝高低來，唐方卻想起周道寧的那個表妹，瘦瘦小小的，不大作聲，從來不和她打招呼，對她笑，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轉身就跑。小學裡就戴了厚厚的眼鏡，成績也不好，時常挨罵捱打。有一回，唐方一條外婆親手做的連衣裙被風颳跑了，在花園角落裡找回來的時候，發現被人用剪刀剪了好幾個洞。外婆氣得拿著裙子一家家問，問到204，還沒開口，那小姑娘立刻哭著喊不是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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