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驁聽著，淡笑著點了點頭。
“眾位愛卿吃飽就好，差不多也該辦正事了。”
說著，他神色未變，語氣卻是變了。
從溫和，變為了意味深長。
“此次選擇皇叔的人可不少，朕已向徐將軍下達命令，全部押送大牢擇日問斬，眾位愛卿可有不同意見？”
說是詢問意見，實際上他們作為臣子的，能說出的意見少之又少。
獻王是什麼人。
那可是密謀造反的人。
站在獻王那邊的，那就等同於要造反。
皇上要問斬，誰敢反對？
誰敢有意見？
一旦出聲說了不同意見，這不是自個認罪，跳進問斬大隊裡面自個尋死嗎？
再者，他們本就是皇上這邊的。
為何要有不同意見？
要說有不同意見，可能就是全部問斬，有些太過血腥和果斷了。
可仔細一想，這也是他們自找的。
若沒有別的心思，何至於走到這一步。
大家都不傻。
這種道理大家都懂。
所以皇上問話之後，大殿裡靜悄悄的，沒有人有不同意見。
趙驁卻是不滿意這個結果。
他緩緩敲擊了下扶手，輕微的聲音甚至都沒能傳到下面，他便開口了。
“楚尚書，你覺得朕殘忍嗎？”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沈舟感覺大殿裡的空氣彷彿都凝滯了一瞬。
誰能想到，沒有意見還會被皇上點名起來回答問題......
楚秋實沒有一絲防備。
他頓了頓後，才起身拱手回話。
“回皇上，臣認為他們罪有應得，皇上此舉，並非殘忍。”
若是他們失敗，想來死的就是他們了。
趙驁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地讓楚秋實坐下。
他的這副樣子，讓人根本猜不出來他對楚尚書的回答滿意還是不滿意。
連楚秋實對自己的回答也產生了一絲疑惑。
他的回答，難道不對嗎？
趙驁的目光在周圍掃過。
不少人心有所感，根本不敢抬頭。
甚至不敢動一下。
萬一不小心對視上了，可能下一個詢問的人，就是自己了。
楚尚書的回答，堪稱完美。
可這樣，皇上都好像沒有多少高興的樣子。
他們要是被喊起來，也不過是重複一遍楚尚書的話罷了。
可這樣更是糟糕。
楚尚書能說，那是因為他是第一個站起來說的。
後面如果再說這樣的話，那給皇上的印象，不能說不好，簡直能說很壞。
壞到底了。
誰也不想被皇上第二個喊起來。
他們可以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就是不能是第二個。
第二個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回答要能貼合皇上下達的旨意，又要跟楚尚書說的意思不同。
這簡直就是在為難他們。
但如果是作為第三個起來說的，由於有第二個吸引了火力，他們後面的，可就輕鬆不少了。
頂多就是被皇上罵一罵。
可這第二個，皇上肯定是會記住的。
往後不出現在皇上面前還好。
可一旦出現在皇上面前，皇上肯定會想起這個事。
印象都大打折扣了，還想著能有什麼大好前途呢。
沈舟雖然沒正式參與過政事，但有些事還是懂的。
他也沒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