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的紙張靜靜貼著他的面板,王德苦笑一聲,轉身朝房門走去,一邊去,他嘴裡一邊唸叨著這些話: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
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小云,你與我,這輩子,終是錯過了!
躺在他懷中的筆記散發著*的朽味,那上面,記載了一個女人無奈的一生。
當年,在嫁給顧星雲前,安雲芳心就已經許給了王德。他們是在一場高階酒宴上認識的,那時候王德作為顧星雲的管家兼兄弟出場,他穿著最時髦惹眼的黑色西裝,挺拔的身子,英俊的面貌,以及那顆無微不至的心,徹底俘獲了安雲的心。
宴會結束,王德脫下華麗高貴的時髦西裝,重新扮演回管家的角色,他給顧星雲開車門關車門,他接送心愛的女子跟主人見面,看著他們試穿婚事,看著他們結婚生子。懸殊巨大的身份成了兩人在一起最大的阻礙,因為自卑,王德從不曾開口告過白,那安雲以為王德對自己沒意思,這才為了家族事業選擇嫁給顧星雲。
我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宴會過後,淚流滿臉。
心懷壯志的王德,終是因為自卑的身份錯過了此生唯一一段愛情。猛虎又怎樣?在薔薇面前,不一樣成了軟貓?
…
…
1997年,夏天。
無名先生一身黑色西裝挺拔似松,英俊的面孔永遠噙著溫熙暖心的笑容,他握著酒杯的樣子優雅又迷人;
當我冷了,他默不作聲脫下外套給我披上,那溫柔愛護的模樣,深深刻上我的心尖;
我,喜歡他。喜歡那個沉默寡言,對我無微不至,時刻謂我心安的男子。
1978年,冬天。
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寒冬臘月,我生了病,全城未婚的男子都來我家看望我,誇讚我生病依舊美過黛玉,未見到思念的人,病情加重。
再見,他是他的管家,我,將是他的女主人;
原來,他叫王德,一個樸實簡單的名字,一如他的人,窩心安穩;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
婚禮那天,所有人都誇我美,卻沒人發現憂愁的眉;
宴席上,他是為我斟茶倒酒的人,而我的身邊,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恭順至極的模樣,看得我心涼。我想,他不愛我,自始至終,都只是我自作多情;
1987年,盛夏。
小爵出生了,他很健康,先生很開心,而他,也是笑呵呵的抱著孩子,說著夫人的孩子真好看,想我。
他的笑,讓我心傷。
九年,他未曾對我說過一句越界之話;
可是,我愛他,亦如九年前那般深愛;
嫁作他人婦,我心念一人,此生,衷情不移。
1989年。
婚後十一年,我心臟病發作了,這一天,終於來了。
我躺在床上臉色蠟黃,他頓茶遞水關懷我的樣子,跟初見時一樣。
他還是沒有說過愛我二字,我想,我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是時候了,我該走了。
得不到想要的愛,活著也無趣。
1989年,十一月。
我就快不行了。
先生坐在床尾,懷裡抱著小爵跟阿耀,不發一語。
他低頭順眉站在床頭,我多想他抬眉看我一眼,一眼便好。然,這要求也是奢侈。
他不愛我,到死,他也不知道我愛他。
……
想著筆記本上記載的內容,王德悲傷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扶著牆壁,牆壁是冰涼的,坐進電梯,電梯四面都是玻璃,他被囚禁了這隻走不出的牢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