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最後一科剛考完。他便特意到走到宣傳欄前的樓梯上,看著過往的人群,心緒不寧的左顧右盼——好奇怪!自己一方面渴盼著她馬上出現在面前,卻又希望她緩著點,儘量延遲些時間。
未幾,那張朝思暮想並且畏憚著的笑臉穿花度柳的過來了。看著雨香愈走愈近,歐陽崇的心“嘭嘭”的隨了她步伐的節奏越跳越快,呼吸也益加的急促,好像快窒息了。待她走到了跟前,一咬牙,一跺腳,——“雨香,我有事問你。”登時,頭暈目眩,天旋地轉起來了,神思恍惚,彷彿另一個自己脫離了出去,在那機械似的信嘴胡說,“沒什麼,我不過是要一個答案而已……我……我有點喜歡……你……哎……你呢?”
“什麼!?”雨香一聽,腦袋一下子白茫茫一片,臉皮發燙,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目光開始在歐陽崇的腳下四處遊離。手腳都失了主張,僵硬的垂在那兒。半天過後,才捂著臉頰,眼睛瞧著別處,自顧自的說:“啊!好熱!”然後,才看著歐陽崇,結結巴巴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做你,嗯,最好的朋友……”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後,我的心情竟像春風漸止,波紋漸息的湖面一般平靜、坦然……”
“這似乎不是愛情……,難道一絲難過也沒有嗎?”
“我也奇怪,並沒有想像中的痛徹心扉,連輕哀淡愁都沒有!反而如釋重負一般——只是有些難堪——真丟面子!”
鍾南麓望著他,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道:“你這傢伙!”
歐陽崇繼續道:“經過漫長的暑假,我起先也迷茫了——為什麼不見她的時候,心中便沒有了掛念。只有懷戀往昔的時光時,注意力才像聚光燈一樣的,猛地集束打在她的身上,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才開始牽動我的每一根神經,泛溢位無盡的惆悵與落寞。或許,我根本不是愛她,而是將她當作了那個時代的標誌而已。就像在海面上簸箕浮沉的漁船,忽然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座燈塔,欣喜若狂的感情一樣,並非為了燈塔,而是燈塔所意味的——‘生存’罷了!難道真的是這樣嗎?可是為什麼,偶爾看到她和其他的男孩子在一起,心裡又會那麼明顯的痠痛和忍不住的妒忌……她的背後似乎隱藏著另一個身影……是……——良秀!呵,長得真是挺像!”
鍾南麓悠悠的望了他一眼,不作聲響。
“我一直在權衡著,愛情是要安靜,還是要喧嚷;是熱情的好,還是清淡的好;我害怕別人指斥我為浮華之輩,又恐懼自己的迂訥。對於她真是既擔憂失去更擔憂玷辱了。愛情她是纖塵不染的,潔白無瑕的!我似乎不配擁有她,可是又捺不住**的想zhan有她……難道,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愛情,還是她根本容不下真正的愛情呢?”
歐陽崇出神的自言自語,目光沉沉的靜止在書架的一角。
鍾南麓也起身,將目光迷茫的散落在窗外,眉頭輕鎖,漠然道:“一個骯髒的世界是不容許乾淨的事物存在的!我的水柔啊!”最後一聲吶喊他是放在心中宣洩的。沉思良久,他猝然而笑,用如釋重負的口氣道:“好了!不要再煩心這事了!——我們可以單純為了愛情去死,但卻不能僅僅只因為愛情而活啊!”
小姨恐怕歐陽崇在家胡思亂想,憋出毛病來,極力慫動他出去逛逛。歐陽崇也委實坐不住,便常常出來透氣。但儘量避開那些以前常去的地方。譬如,一中校園、自己的老宅,離殤的家……想像那草木零蕪,庭軒寂寞、物是人非的光景,就不勝悲慟起來,只敢在喧擾的鬧市區走動。卻還是勾起了許多的淒涼、傷感。
“哎,人面不知何處去,綠波依舊東流……”
百無聊賴的沿著江畔懶洋洋的踱著。對面來了一位少年,染了一頭的金髮,姜海長得將臉都蓋了半邊,低著頭,匆匆的趕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