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我暗,他的勢力我瞭如指掌甚至可以部分調動,我的心思他卻始終不知,他做夢也想不到,倚為臂助的大司馬另懷心思,僅憑這一點,殷志恕必敗。”
“攝政王能登如此高位,也算一代雄才,王者多疑,顧盼左右多不可信,大司馬何以認定,攝政王當真對你的心思毫無察覺?”
呂瑞又沉默了一下,鳳知微也不再問,一笑挽弓試射前方一頭急竄而過的鹿,弦滿將射那一霎,忽聽呂瑞道:“我自幼相依為命的唯一親姊,是王爺的正妃。”
鳳知微手一顫,箭射出便失了準頭,奪的一聲射在那鹿尾上,驚得那鹿滴血逃竄而去,鳳知微嘆一聲“可惜”,收了弓,回頭注視著呂瑞。
大司馬還是攝政王唯一小舅子的事,她還確實不知道,似乎所有人都淡化了這一層關係,更願意將攝政王和大司馬的情誼,歸為惺惺相惜的主臣之交,如今呂瑞說出來,她終於難免那一霎震驚——既然還有這麼不可分割的親屬關係,呂瑞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看著呂瑞姣好如女子的清秀容顏,她終於沒有問出心中那句話,半晌道:“在下作為他國來使,不方便涉入貴國政務,但今日在下可以擱給大司馬一句話——只要大司馬最後能將事情做成,知曉的身世,我自有辦法給你證明。”
“有這一句便成!”呂瑞喜動顏色,“事成之後,魏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開放口岸,通商互市,以及將來萬一長寧藩謀逆,我國也可出兵予以鉗制。”
“那是將來的事了。”鳳知微笑得意味深長,“大司馬準備何時動手?”
“殷志恕平日除上朝理事,一向深居簡出,身邊隨時有三千鐵衛,等閒人不能靠近十丈之內,他甚至在自己府內就寢,都不定居所以免為人所趁,”呂瑞道,“只有幾個有限的日子,他會有單獨出現的機會,元旦除夕以及他自己和陛下壽辰。”
“七日後便是攝政王壽辰,大半個月後便是貴國陛下壽辰,短則數天長則大半月。”鳳知微笑道,“在下靜候大司馬佳音。”
“在下也靜候魏侯佳音。”呂瑞下巴往北方挑了挑,道,“有些人心思蠢蠢欲動,魏侯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鳳知微一笑,突然道:“咦,我剛才射的那隻鹿又竄過去了!這次可飲,不得它!”說著一拍馬便追了過去。
她利落的背影消失在莽莽綠林中,呂瑞望著她消失的方向,眼底露出微微困惑之色,隨即轉向另一個方向。
有人無聲的從四周閃出來,恭謹的等他的命令。
呂瑞駐馬不前,沉默不語,遙遙望著皇城的方向。
四面屬下寂靜無聲,無人催促或驚擾。
良久呂瑞一揚鞭,馬鞭在半空中漾開淡淡的黑色光影,清脆的響鞭聲裡,他道:“殺王計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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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知微一旦策馬出了呂瑞視野,立即放棄追逐那隻鹿,手指一錯打了個暗號,不多時有灰衣人出現在她身側。
“從現在開始,調集在閩南的所有人手,”鳳知微匆匆道,“給我想辦法攔截封查所有過境文書,錦城這邊八百里加急發出去的要查一遍,閩南邊境那邊再查一遍,注意文書內容,有任何可疑處隨時報我!”
“是!”
“我要你們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攝政王幼子被保護得很好,我們很難讓大越使節和攝政王府的人碰上,不過我們已經有人在攝政王妃常去的珈藍寺做了工夫,王妃明日會去珈藍寺燒香,我們有辦法會讓他們衝突上。”
“和我同時出發,前往大越的那批人,現在如何?”
“已經遵照命令潛入大越,隨時可以聽您指令行事。”
“那就讓他們幹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