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心態,和當初祺祥政變時,地方上沒有什麼人為肅順說話是一樣的。
還是那句話,只要我們的利益不被損害就好了。
那麼,關卓凡上臺後,對地方的政策,會和恭王有什麼大的不同嗎?
還看不出來。
裁湘是恭王手上做的;裁淮,背後有關卓凡的影子,但畢竟其時恭王還在臺上,恭王才是裁淮的主持。事實上,這些事情,這兩個人無論誰在臺上,都是要做的。
何況,關卓凡已經對相關人等做了足夠的補償。
所以,李鴻章當然不會站出來說話。
左宗棠更不用說了,他的西征的差使剛剛由關卓凡保薦,怎麼會站到自己“薦主“的對立面?
至於曾國藩,聽說曾中堂的二公子就在關貝子的幕中哦。
幾個大佬不出聲,小弟們自然緘口不言。
地方督撫保持沉默,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判斷,新的中樞,對待漢人的政策,很可能比原來的更好。
許庚身入直軍機就是明證。
*(未完待續。。)
第三十七章 瞎起鬨
不僅地方督撫,京裡的漢官,因為許庚身的入直軍機,也對“援恭”提不起足夠的熱情。兩宮皇太后如此聖明,咱們還和她倆對著幹,合適嗎?
這也是言路上形不成支援恭王的聲勢的重原因之一。
非但如此,許庚身入直軍機,還在“恭系”內部引起了複雜的反應。盡有不同的看法,有的甚至截然相反。
許庚身是公認的“恭系”,因此有人認為這意味著,兩宮只是對恭王“小懲大戒”,天意尚可挽回;這種觀點可以擺在檯面上,但卻不是主流,更多的人認同一種不好明示於眾的說法:兩宮只想打擊恭王一人,罪不及其餘。
這樣一來,人們的心思就沒有辦法不活泛起來了!
緊接著,又一個支援這種觀點的證據出現了:兩宮派文祥“暫署總理各國事務大臣”之職。
真的非常有趣,恭王被打倒了,但“恭系”的人物卻在加官進爵。
當然,也有人把這個視為兩宮的“術”,用以分化瓦解“恭系”,大局底定之後,未必不秋後算賬。
但這也不是“主流觀點”。用這種手段來對“恭系”打馬虎眼,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事實上,仔細想想,人家牢牢地掌控著局面,也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極少數人想到了兩次給關卓凡傳旨的欽差都是許庚身,一次上海,一次日本,他們之間,會存在什麼特別的關係嗎?
推動恭王復出的努力。並沒有停下來。但也只剩下最後一招了:惇王和醇王。
惇王和醇王都上了摺子。而且,都是曹毓瑛的手筆。
曹毓瑛雖然已經有了新的想法,但為兩個王爺捉刀,依然盡心竭力。
這兩個摺子的共同點,都是避過了最要害的“貪墨”這一條,而將“驕盈”輕描淡寫成“言語失於檢點”。
惇王的摺子說這些不恭的舉止,“非中外臣民所共見”,意思是家醜何必外揚?
醇王的摺子說。由兩宮皇太后“面飭”恭王就可以了。
惇王的摺子說,恭王“受恩深重,勉圖報效之心,為盈庭所共見”。
醇王的摺子說,“倘蒙恩施逾格,令其改過自新,以觀後效,恭親王自當益加斂抑,仰副裁成”。
慈禧先看的惇王的摺子,再看的醇王的摺子。看完了將兩份摺子擺到一起,又看了一遍。這一遍看完了。推給坐在對面的慈安,格格地笑著說:“姐姐你看,這哥倆像不像在講相聲?”
慈安很吃力地看了一遍,邊看慈禧邊在旁邊給她講解,看完了,慈安也笑了:“還真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