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對關卓凡的欣慕和信任。
就是說,慈禧已經把自己和關卓凡,視為一個真正的“利益共同體”了。
信任之中,已經加入了依賴。
關卓凡認為,以他和慈禧現在的關係,再出現安德海一案中、一個“外人”三言兩語就能加以挑撥的情形,機率是極低的了。
信任加深的明顯證據,是愈到後來,慈禧於他的“君臣分際”,愈不明顯。
在“君臣分際”的問題上,關卓凡是異常小心的,他反覆提醒自己,除了親熱歡好之外,對待慈禧,任何時候,都不能有主動“僭越”的行徑。所有淡化“君臣分際”的舉動,都是慈禧主動做出的。
有的時候,關卓凡堅辭不受;有的時候,關卓凡判斷,慈禧是真心實意的,同時,夾雜了其他的需求在裡邊——不一定是直接的生理需求。如果自己堅守“本分”,可能會讓她失望;另外,也會讓她覺得,彼此的信任度還是有限。
比如,前天留宿行宮。
這種時候,關卓凡就先做足“辭讓”和“告罪”的姿態,然後,“領旨謝恩”。
昨天早上,陪慈禧傳過早膳,關卓凡即返回小站軍營,辭別的時候,他明顯能夠感覺到她的悵然。
慈禧要送他到樓下,關卓凡堅辭不受。慈禧改了說法:“傳過了早膳,我得下樓走走,溜溜彎兒,消消食兒。”
到底還是“送”了他到樓下。
關卓凡上馬之後,不敢回頭,但感覺得到,御姐一直佇立階前,目送他出了行宮的庭院。
女人落在他背上的目光,似乎是有重量的。
*(未完待續)
第一七四章 鋼鐵大道不歸路
關卓凡和慈禧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慈禧本人,又發生了哪些重大的變化呢?
關卓凡考諸於史,有這麼個看法:原時空的御姐,再怎麼能幹,說到底並沒有真正具備完整的“改革”意識。
這不是慈禧一個人的問題。
“改革”的前提,是真心實意的承認自己落後了,並且是全方位的落後。原時空,“同光中興”的數十年,清朝的統治階層,從中央到地方,人才輩出,但幾乎沒有人,肯真正戳破這層窗戶紙,不論是在臺面上,還是在私底下。甚至,靜夜獨處,以口問心之時,大約亦如是。
因此,就弄出了個“師夷長技以制夷”這個說法,最多是承認“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可是,尺再短,寸再長,尺不也比寸長嗎?
這個說法,是保守派能夠接受的極限,於是,改革派就只能在“寸有所長”上下功夫,顧不上自己“尺有所短”了。中國的近代化建設,就只能在新舊兩派的夾縫間,勉強蹣跚前進。
關卓凡並無意苛責前人。以中國體量之巨,文明制度慣性之大,在沒有任何成功模板指的是老大農業國成功蛻變為近現代工業國可以學習的前提下,慢慢摸索前進,幾乎是必然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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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即便大方向走對了,可如果步子邁得太急、太大,不但會扯著蛋、撕著胯。會摔跤、翻車。甚至會一個收掣不及。滾下懸崖,粉身碎骨,再無翻身之日。
這樣的例子,古今中外,歷史現實,不要太多。
關卓凡發現,二十一世紀,多少在網上痛斥晚清統治者“喪權辱國”的憤青。骨子裡其實保守得可怕。不要說改革制度了,就是一個稱謂、口號的變化,都能夠引起他們鋪天蓋地的反對。理由嘛,說到底,無非“我泱泱中華,文明器物,啥沒有啊?為什麼要求諸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