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十九世紀就已經齊活了呀。
記者們還盯上了軒軍從軍官到士兵上上下下每一個人,問題千奇百怪,從“在中國,一碗麵真的只有一根麵條嗎”到“你支援共和體制還是君主體制”。軒軍內部下了嚴令,除了關卓凡和華爾,加上兩個師官福瑞斯特和白齊文,其他人不論華洋,嚴禁回答任何記者的任何問題,違者軍法論處。
這些記者能夠鑽進所有有門沒門只要沒有上鎖的空間,比如有好多次軒軍士兵訓練完畢回到營內、掀開帳篷的門簾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有記者先他們一步了。
上鎖也不一定管用。有一次,幾個軍需官在倉庫裡盤點了一個下午,最後盤點出一個記者來。
關卓凡苦惱地想:這個軍營,還有秘密嗎?
他叫人查過成例,發現當時美國已經有了新聞自由法,但軍營的各種制度尤其是保密制度還非常粗疏,因此嚴格說起來,這些記者的所作所為都是合法的。又問以前軍隊遇到這種事怎麼處理,回答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記者,反正格蘭特總司令對記者一向非常客氣,在軍營裡,他們愛去哪去哪,從不加以限制。
關卓凡心想:怪不得這個格蘭特日後能混上美國總統呢。
一定程度上,關卓凡對待記者的態度的出發點和格蘭特是相似的:要在輿論那裡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以利日後中美兩國合作及他個人謀劃之逞。
但格蘭特從沒對付過這麼多記者啊。
關卓凡明白這些記者裡頭一定有南軍的探子,但這已經不是重點。相當程度上,己方記者和敵方間諜的作用差不了多少,有時候,為滿足讀者的需求,記者暴露軍情的興趣比間諜還大。
這麼折騰下去,西部戰區在南軍那裡真就沒有秘密了。
有一天,關卓凡回到司令部自己的臥室,發現桌子上的花瓶裡插滿了紅玫瑰——這可不是婉兒平日採摘的那些野花。
叫了婉兒來問,婉兒說是個記者送的,就是那個叫做康拉德?科爾的。
關卓凡對這個年輕的記者有點印象,碧藍的眼睛,一頭柔軟濃密的金髮,長得很帥,是普魯士移民後裔。
又問:送給誰的呀?
婉兒的小臉紅了: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覺得花兒挺好看的,扔了怪可惜的。
關卓凡明白了:這個康拉德?科爾在追求婉兒。
第二天,玫瑰花突然多了起來,因為除了康德拉?科爾,一個叫做阿蘭?德?維傑裡的記者也在送,這是一位法國後裔,據說祖上還是貴族。
關卓凡想:好,這下子有競爭者了。
婉兒已經看出不妥,紅著臉,怯生生地問:老爺,這些花兒,咱們不要了吧?
關卓凡說:別,人家一番好意,再說多好看的花兒呀,留著留著。
遙遠的、校園的氣息從另一個時空飄了過來,一切風清露白。
很快,司令部樓上樓下,到處都是紅玫瑰花,來往出入的軍官們的臉上,掛滿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第五天下午五點鐘左右的時候,華爾匆匆地走進關卓凡的辦公室:逸軒,出事了。
關卓凡趕到醫院的時候,康德拉?科爾已經不行了,血從頸部的大動脈一直往外湧,無法止住;而阿蘭?德?維傑裡在送到醫院之前就斷了氣,子彈正中心臟。
康德拉?科爾很快平靜了下來。關卓凡替他合上了那雙藍色的大眼睛,心中茫然:現在已經是十九世紀中葉了,還流行決鬥嗎?
關卓凡來到電報房,給謝爾曼發報:老謝,有件事,你得幫我一個忙。
謝爾曼回電:沒問題,這事我來辦。
晚飯的時候,西部戰區公佈了聯席總司令謝爾曼的命令:宣佈查塔努加為緊急軍事區,所有記者必須於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