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鳳冽辰少年時聽到這個人的傳聞與自己討論的問題,鳳戠突然有種爆笑的衝動。苗疆王楚刑天,怎麼說這個人呢。與不願作為的南越傲帝和偏執陰沉的北燕寰帝相比,他該是當今皇族中最深謀遠慮同時也是最仁明的君王,被認為是連鳳冽辰也難以算計的人。聽到有人居然能和鳳冽辰比肩,鳳戠很是不甘,於是便攛掇鳳冽辰逛了趟苗疆。不得不承認這人的城府和腹黑不下於自家那位侄子,不過,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敗筆。生在苗疆那樣多瘴氣的地方,楚刑天卻意外的潔癖成狂!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潔癖居然愈演愈烈,楚刑天,甚至不能容忍與人交|合!
女人他嫌髒,男人他更嫌髒,所以呢,這麼君王,至今還是個處……
所以,鳳冽辰便用了“不能人道”四字概括了這位勁敵。
鳳戠展袖捂住嘴,“苗疆王這麼說,倒讓鳳戠誤以為您是看上了我鳳傢什麼人了。”
“不愧是鳳戠,這麼容易就猜出了朕的心思。拜鳳戠所賜,他正往潯州而來。”楚刑天掃了眼聞言瞳孔微微縮起的鳳戠,語氣頗為溫和,“所以,還要麻煩鳳戠替我未來的王妃好好保重身子。”
該死的,難道鳳冽辰沒跟楚央提過,她絕對不會寫信通知懷孕這種事!鳳戠咬了咬指甲,是楚央根本不知情,還是眼前這人做了什麼?不對,手書上根本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她跟鳳冽辰的約定從未對人言過!
“鳳戠在煩惱些什麼?”楚刑天悠悠然起身,走到鳳戠身邊,他倒不怕鳳戠突然發難。現在的鳳戠,內力全失,身中蠱術,根本就是任人魚肉。
“我家那位侄子,可是很討厭別人惦記他的寶貝呢。”虛張聲勢,想不到這輩子居然還要用上她最討厭的那招。
“鳳冽辰?”楚刑天蹙了蹙眉,“朕確實很顧忌他,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行動了。”看到鳳戠眼底的震驚,楚刑天輕輕翹起唇角,“我可以花十幾年的時間在你身邊安排一個言止戈,難道還會遺漏了他?鳳冽辰就算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巒,也總有讓朕磨出缺口的時候吧?”
不驕不躁,更沒有成功後的志得意滿,理所當然得跟自家侄子有得一拼!鳳戠很快鎮定了下來,平靜地注視著這位堪稱可怕的君王,“搖光是餌吧,想不到苗疆居然捨得下如此血本!”動的都是皇族子嗣……
“搖光?你說我大哥楚碧天?”楚刑天語氣平淡,提起往事沒有半點挫敗不甘,然而也沒有半點尊重憐憫,“如果他不擋在朕的前面,朕當年也許會考慮考慮。”竟是直接承認了謀害兄長的事實!
“至於言止戈,他本是父王與漢人所生,直到父王死時朕才得知他的存在,天樞宮查不到也不算奇怪。”楚刑天很好心地替她解惑,語氣中倒也不見苗族皇室對他族血脈的不屑,純粹的只是陳述。然而,單就這份挑明瞭的物盡其用,鮮少有人忍得下吧!
鳳戠掃了眼沒有半點情緒的言止戈,笑得森然,她竟是淪為了他交換什麼東西的籌碼了嗎?!很好!言止戈,你可要記得今天的侮辱,來日,我鳳戠定要你明白,你究竟犯了何等的罪過!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對我家侄子究竟瞭解多少?”既然搖光是被棄的棋子,那麼他又是憑什麼猜出鳳冽辰的現狀的?能接近的,是半夏?還是何欽?那二人如今應該都在地宮的掌控之中吧!
“不多,只是肯定他這次閉關很難活著出來,當然,朕是不希望他有出關的機會的,畢竟,朕自認難以勝他。”
“如果他出關了,就拿楚央當籌碼嗎?”鳳戠輕輕嗤笑,“苗疆王倒是準備充分!”
“沒有被上天戲弄的覺悟,就不會算計天下了。”楚刑天站的筆直,垂順的發帖服在耳邊,溫雅的面容不見半點被宏圖霸業衝昏腦袋的瘋狂,那種謀定而後動的理智深邃得令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