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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之人何在?”言止戈猛然掀開車簾,厲聲責問遞信的侍從,侍從一怔,正要開口,一道含著泣聲的低音在他之前回答了。
“是我。”
言止戈轉頭看向被幾名侍衛攔住的孩童,那孩子不過七八歲,扎著兩個頭髻,頸項上吊著一把苗人常見的銀鎖,普通的衣著,手上緊緊捏著一根糖葫蘆,畏畏縮縮的。顯然,這是大街上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小孩子,若不是他接了自己的話,言止戈倒要懷疑自己的侍衛攔著一個孩子幹什麼了。
揮退侍衛,言止戈步下馬車,走到小孩面前,“這封信是誰給你的?”
小孩搖了搖頭,言止戈不死心地繼續追問,“除了這封信,那人還給了你什麼?”
小孩顫顫地舉起手中咬了幾口的糖葫蘆,表情欲哭。
言止戈嘆了口氣,“我來問你,你只要點頭或搖頭,明白了嗎?”見小孩點頭,言止戈想了想,方才開口,“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對嗎?”
見小孩連忙點頭,言止戈頓時心中一緊,上前抓住小孩的肩膀,“她……還好嗎?”小孩遲疑地搖了搖頭,卻被捏緊了肩膀,為疼痛刺激的小孩哇哇大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姐姐說完話就突然不見了啊!”
言止戈放開哭泣著的小孩,小孩的父母連忙上前抱住小孩,跪著地上不住地磕頭,言止戈猛然一震,滿臉苦澀,衣袖一擺,言止戈踏上馬車,捏緊了手中的信件,“回宮。”他現在,可是苗疆的煜王爺啊……
不過,知道她還活著……幸好她還活著……
正對著這一幕的酒樓上,毫無形象地摟著一美麗女子的男人笑顏如花,渾然不覺酒樓內越來越暖昧的目光。
“你笑夠了沒有?”女子的表情有幾分惱怒,冷冷地開口,“滾!”
本來,眾人都以為這美人不是男子的姬妾便是青樓佳人,誰曾想她開得口來,竟是一副命令的語氣。似乎為這個單音所懾,酒樓內的嘈雜有一瞬的變調。
“好了,寶貝別生氣了,爹爹不笑就是了。”鳳冽辰湊到楚央耳邊,暖昧地吐氣,一手卻將人摟得更緊,擋住了那些意圖不軌的視線。
兩個多月前,戰爭意外地提前打響,起因便是別莊中某位被拐走兒子的皇帝心情惡劣,妄圖儘快結束這一場戰爭以便抽身搶回兒子。不過,戰爭從來不會簡單地如人所願。
鳳冽辰輕輕一笑,取過一杯水酒湊到楚央唇邊,“寶貝,暖暖胃,一會還有好戲呢。”
樓內眾人聽不到鳳冽辰說了什麼,但看到女子怒氣如雲煙散去,不禁好奇起來。
“為什麼要讓他誤會?”精緻的眉疊出幾分疑惑,楚央可不認為,他爹爹是要讓那人以為這是鳳韶的報復。
“寶貝可知,一個擁有信仰的人最怕什麼?”鳳冽辰放下酒杯,伏在楚央肩上,低低開口,”
不是折磨,不是報復,更不是死亡,而是,信仰的崩壞。而一旦信仰崩壞,所有的堅持便不再成為藉口,曾經付出的代價便會成為心底無法癒合的深淵,死亡也無法終結這一場凌遲。”那封信,用鳳戠的筆跡,告知了他苦苦尋覓的一份真相。
“我以為他的表妹是寒煙……”沉默了片刻,楚央才說出心中的疑惑。事後,玖月曾告訴他,寒煙已經恢復了神志,是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生生被楚刑天的蠱蟲吞噬。楚央以為,這才是鳳冽辰的遷怒,原來,那僅僅是懲罰她追殺自己之過。
“呵呵……”鳳冽辰撫摸著懷中安靜的人兒,意圖掩飾眼中無際的陰暗,“雖然不想說,不過爹爹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言止戈的。”
楚央抬起頭,明眸措手不及地撞上鳳冽辰的眼,平靜如一汪清流濯洗著那一片陰霾,可是,他卻說,“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