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轉頭,野火不想讓戰友們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因為閃電的光芒讓他看見了這具身體的容貌,灰白的面板長出了鱗片,眼睛深紅,型如厲鬼!
想和大家再說點什麼,可聲帶已經變了,說出來的是低沉的嘶吼。
他拿起蟲刀,在車廂上刻下一行字,“東九城,十萬百姓盡做了鬼,速奪回!我已成魔,唯有一別。從此向北,十萬旌旗,斬閻羅!”
寫完這一句話,還刀入鞘,長嘯一聲,衝入漫天的大雨,衝入東部的黑暗。
文正愣了,所有人都愣了,野大人這是去哪?
文月自從醒來,眼睛就一直盯著野先生,怕再也看不到先生了。她咳著血,虛弱的對著文正說道,“先生,刀。。。字。。。車廂上”
野火在暴雨裡狂奔,腦魔的腦袋像一個破口袋,被他系在腰間。
疼痛越來越強烈,身體開始發燙,野武士的身體渴望休息,可他不能。
他突然停下,一里外就是滾滾而來的屍鬼潮,他看向左邊別在腰子上的腦魔的腦袋,抽出背後的蟲刀,在腦海裡說了一句話,“我應該用刀劈開這個腦袋!”
“不,不要這樣”,一個奇怪的聲音在野火的腦袋裡響起,野火笑了。腦魔的腦袋只要沒有被劈開,能夠存活很長時間,甚至能控制其他殭屍貢獻血肉,再次生長出身體。這個秘密是基地實驗室的攝像機系統,無意間拍到的。
“讓屍鬼潮跟我走”,野火命令道。
“你不能殺我”,腦魔透過精神溝通再次交流,它沒有安全感。
“沒有你,屍鬼潮會消失,這些屍鬼會威脅鐵臂城邦!”,野火要讓腦魔安心。
“好,我會讓屍鬼們追逐你的步伐”,腦魔承諾道。
野火再次狂奔,直向北方。他沒有揭穿腦魔應該在屍鬼潮裡,還有一個同類的事實。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十萬屍鬼引入極北森林,遠離人類世界。
野火能感受到骨刃在不斷長長,他知道留給他完整意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衝鋒者雖然在白天還會有人類的情感,但是屬於他們的人類的記憶會漸漸錯亂,直到他們最後瘋掉或者自我了斷!
野火沒有什麼恐懼,死亡對於一個走過天災降臨時刻的人來說,可能並非痛苦,而是解脫。他突然又想起很多事情,九縱有九縱的文化,老兵們在戰後相見時,常常會問候對方,“吊毛,你怎麼還不死?”,或者衝鋒前會大聲喊,“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
雨停了,東方欲曉!
奔跑在北地的荒野裡,野火突然想到了家鄉,那裡丘陵綿延不絕,那裡是魚米之鄉。他生長的家鄉在天災過後,大地崩裂,大江淤塞。無數水系和湖泊連為一體,那裡恢復了古老的地名,雲夢澤!
他回頭看了一眼南方,他想化作一隻飛鳥,跨越萬水千山,再回去看一看,看看那片生他養他的故土,聞聞那兒時秋風起時的稻花兒香。
可是,他回不去了,稻花也已經沒了,在天災來臨的第三年水稻就結不出稻穀了,魚米之鄉,餓殍滿地。
可是那裡堅強的人民,從未放棄過希望。他們在丘陵的野地裡,在山谷裡,在溪水邊,在沼澤裡,沒日沒夜尋找,只希望找到新的食用植物。無數的男人,女人,老人倒在尋找的路上。他的小隊在執行任務中,曾經親手埋葬不下十位這樣的鄉親。其中一位大爺讓他現在回憶起來都心痛如絞。大爺是活活餓死!可大爺的口袋裡有一大把可以食用的植物種子,他硬是一口沒吃,尋著來路的痕跡往回路看過去。最後的時間裡,骨瘦如柴的他,爬了兩里路,只為把這些種子送到縱隊軍區的哨崗。
九縱的戰士們摘下軍盔,將大爺埋在丘陵之上,面向著縱隊的方向,他們承諾會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