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肖此刻同樣在透過觀井觀察對手,他能感到饒散人一行人很是鎮定,而從逃遁路線也從來沒有變過這一點來看,顯是要去往某一處地界,那裡極可能助得其等脫身。
再追一日後,他喝了一聲,身形縱出飛舟,便化一道光虹遁空追去,須臾就拉近了兩者間的距離。
饒散人立生感應,神色一肅,不過借觀井看後,發現來人只有一個,卻是一聲冷笑,將案上一隻銅缶拿來,稍稍一晃,就有一蓬細碎金沙漂出,他起袖一掃,其便化許多金光射出宮城,一到外間,就變作一條條四爪金龍,張牙舞爪守在了後路之上。
此是龍君以自身血肉精粹所煉,每一粒砂塵都可幻化出一頭龍影,除了沒有神通之能,都可當做一條真龍相看待,極是不好對付,他明白僅靠這些是不可能壓服對手的,但卻可以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
司馬權看在眼裡,暗道:“看來此人真是從龍君得了許多好處,連這等好物也是毫不眨眼扔了出去,不過如此也好,此人所能掌握的手段越多,也便越不易被為兩家所鎮壓,山海界那裡便可有更多時日。”
公肖正追擊之時,忽見得前方有光影閃動,知是對方看見自己逼近忍不住出招了,凝目一看,卻見那光中浮現出許多金龍,細數一下,竟有三十餘頭,再一感應,卻是察覺到那些金龍之中所蘊藏的龐大血氣。
他來至鈞塵界七千餘載,方至此處時,到處遊蕩討教,見識可以說是極為不俗,不難認出此是龍血精粹。
他以往修行的乃是氣血之法,不覺來了興趣,等飛舟逐漸靠近之後,心意一動,背後就有血紅光幕飛起,朝著那些金龍罩了過去。
他本是想試著將之磨碎之後收納進來,可一壓之下,發現此物凝練之至,內外如一,根本不是短時內可以撼動的,不覺有些遺憾。
那三十餘金龍受他攻襲,兇眸光華閃動,俱是往他這裡盯來。
公肖淡笑一下,毫不猶豫往後飛退,心下則暗想道:“看來這位饒散人果真有逃遁去處,但你要是真能逃走,我放你一馬又有何不可。”
眼前這些金龍說白了只是死物,在靈機徹底耗盡之前根本不會消散,與之對鬥毫無益處,自是不願在這上面耗損法力。
其實這個結果在他看來很是不錯,他也未想過要與對方拼命,便是不曾功成,只要回去之後有充分理由交代,那孔贏也怪不了他。
饒散人見觀井之中見公肖身影逐漸退後,似是並無多少戰意,不覺訝然,可再一琢磨,不由露出恍然之色。
這其實理所當然之事,到了帝君這一層次,識玉對其作用極小,吞與不吞皆是一般,孔贏對其約束手段不多,是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大節之上不被抓到痛腳,玉梁教中想也不會拿其如何。
察覺到這一點後,他也是放下心來。
此後路上再無波折,似徹底甩脫了對手,一連三日過去,他似發現了什麼,自座上站起身來,道:“前方就是那陣道所在了,我如今只是知曉其中半數禁制運轉之法,要是一個不穩,極可能會墜去虛界之內,若是到那一步,我也不知自己何時能回來,能否安穩過去,就看各人運數了。”
他一甩袖,給了兩人一人一枚玉簡,道:“我在極環天域之中藏有不少功法密冊和歷代先賢所遺記述,若是此去出了變故,存身下來之人可去那處尋出來,以保我魔宗傳承不絕。”
司馬權和鄧真君都是正容接過。
饒散人不再說話,而是目光凝注前方,隨著越來越接近那處陣道,原來遮蔽霧氣已是不起作用,只見一條黑色巨臂橫駕在天域之前,其長不知多少萬里,前後都是不見盡頭。
司馬權忙把那天魔主身退到了神魂最深之處,謹慎守住此具身軀本元。
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