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新婚第二日,新娘子要拜“舅姑”,舅姑指的是丈夫的父母,即公公婆婆。
唐代有些富貴人家,有“臘月娶婦,不見姑”的習俗。
江都這邊沒有。
其實,一般的黎庶家沒這種規矩。
小小的房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啊!
妝罷低眉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要見夫家的人,新娘子通常都會緊張忐忑。
但甄玉很平靜。
她的父親甄聞道是張衍的發小,母親陸榮是張家的老親戚。
甄玉小的時候,吳秀還抱著她說……這麼可愛的小娘子,做我的女兒多好。
甄玉常來張家走親戚,跟張遠志三兄弟都很熟悉。
因為太熟悉,昨晚還有一點尷尬。
遠志這樣那樣的,真是太過分了!
往日看不出來,斯斯文文的遠志,也會剝皮拆骨!
……
張川柏在公雞嘹亮的啼鳴聲中醒來。
他踢一踢張京墨:“二兄,起床,別讓嫂子等我們。”
“急什麼,嫂子就是阿姊啊!”京墨迷迷糊糊地說。
“以後不能叫阿姊,要叫嫂子!”張川柏爬到床尾,捏二兄的耳朵。
京墨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讓小老三操心啊!
“疼疼疼!”張京墨捂著耳朵爬起來,又嘀嘀咕咕:“我這次回來,感覺花花跟以前長得不一樣,像是換了一隻雞,阿孃非得說就是原來那隻。”
張川柏說:“你有證據嗎?”
“沒有。”
“那就是原來那隻,別胡思亂想。”
聽張川柏的語氣斬釘截鐵,張京墨不確定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他在嵩山修道,總覺得每一天都一模一樣,可山下的世界卻是日新月異。
到底是花花變了,還是他變了?
張川柏其實也懷疑花花被調換了。
但想一想公雞的壽命,又覺得是很合理的。
……
新婚第二日,新娘子依次見過婆家的人,送上自己做的針線。
說句公道話,甄玉的針線活真的很一般。
她是家中長女,自幼幫著父親炮製藥材,有研究新藥的天賦,女紅就做得少一些。
張衍和吳秀都是知道的。
他們收到甄玉的禮物,眉開眼笑:“是阿玉親手做的!真是太好了!我們都很喜歡!”
一看這針腳,就知道是阿玉的作品。
甄玉笑道:“我知道做得不好,以後跟阿孃好好學。”
“好!”吳秀爽朗答應。
其實,她覺得甄玉這水平就行啦!
別人家的媳婦女紅好,可是不會炮製藥材!
人各有所長,為何一定要用自己的短處比別人的長處?
張衍和吳秀滿臉喜悅,越看甄玉越喜歡。
把別人家的女兒娶進門,圓了自家沒有女兒的遺憾。
新婚第二日,新娘子的主要任務是認人、熟悉環境,不用幹什麼活。
到第三日早上,新娘子要親手為公婆做頓飯菜。
唐詩說“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未諳姑食性,先遣小姑嘗”。
張家沒有小姑,但是有兩個小叔子。
這一日一早,甄玉看向剛走出房門的張京墨:“二郎,你想吃什麼?”
張京墨客氣地說:“隨便,我不挑食。”
甄玉又問張川柏:“三郎,你想吃什麼?”
“隨便。”張川柏同樣客氣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