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已經透過了。”真田弦右衛門收回木刀朝著降谷零點點頭。
“謝謝您的指導。”行禮過後,降谷零被美緒按在原地擦汗。
“零,爺爺說你透過什麼了?”
“我已經透過爺爺的考驗了。”降谷零眼睛裡帶著笑意,看著拿毛巾給自己擦汗的人。
其實剛剛和美緒在一起的時候,他時常半夜從夢中驚醒,夢裡組織還沒有覆滅,他和美緒的事情被發現了,於是美緒一次次的死在自己的夢裡。
那一段時間美緒說他的臉色很差,他只是推託工作上比較忙。
而更令他感到壓力的是自己的測評。
警校畢業以後,警察廳用一年的時間培訓他,並用一年把他的檔案洗乾淨,送到組織的視線裡,從外圍成員開始,他在組織裡做了五年的臥底,他的底色不可避免的被染上了一抹黑色。
有時候即使他心裡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陽光地下,可是手上做的事情依然殘留著在組織裡的習慣。
為了測試他當時的狀態,警察廳聯合心理醫生為他做了一場測試,結果很好,可是他知道,測試裡的一部分內容都是他偽裝出來的。
曾經為了獲取組織的信任,他將自己偽裝成波本,而現在為了回到警察廳,他又把自己偽裝成降谷零。
他的偽裝很成功,他順利的升職了,結婚了,只是偶爾半夜驚醒他總是忍不住的想自己真的可以回去嗎?
為了防止讓自己胡思亂想,那一段時間他總是很努力,努力到美緒都開始抱怨是不是自己壓抑了太久。
聽到美緒的抱怨,他只是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聽著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心跳,才會讓他有一種一切都過去的感覺。
後來還是真田弦右衛門看出了他不對。
他說自己的心不穩。
那一次密談過後,降谷零開始坐禪,開始練習劍道,只為了修身養性,如今一年過去了,他終於重新回來了。
降谷美緒感覺到降谷零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他身上一直存在的那種緊繃的感覺不見了。
“既然透過了考驗那就慶祝一下吧。”說完降谷美緒就拉著降谷零跑了出去。
“美緒,我們要去哪?”
“不要說話,跟我來。”
穿過街道,穿過小巷,兩人一直跑到了海邊。
附近學校的學生正在沙灘上打排球,其中有幾個見過美緒的少年還揮手和他們打招呼。
降谷美緒一直拉著降谷零,沿著海岸一直往下走,走到一塊巨大的礁石面前。
“零,跟著我。”她脫掉鞋襪,提在手上,赤腳踩在被海水打溼的沙灘上,微涼的海水漸漸漫過腳踝,降谷美緒帶著降谷零一直往前走。
趟過一處及膝的淺灘,繞到礁石背面,降谷零才發現,這是一片無人來過的小沙灘。
降谷美緒拉著他找了一片沙灘躺下,兩人肩膀挨在一起,雙手交扣,太陽透過樹葉照在兩人的臉上,降谷美緒抬起一隻手擋住陽光。
“本來我想帶你去那片礁石上的。”她指了指遠處被海水淹沒的只剩下一個巴掌大的礁石,“不過現在漲潮了,如果要過去就只能游泳過去了。”
降谷零想起自己答應美緒的話,他側過頭,溼潤如同寶石一樣的紫灰色眼睛裡倒映著降谷美緒的臉,“今天不行還有下次,下下次,以後的每一次,我會一直陪你坐在岩石上看海的。”
微風吹過,黑色的髮絲和金色的髮絲交織在一起。
降谷零翻身,用雙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他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降谷美緒,慢慢地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掃過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