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
安德魯將軍的選擇是負隅頑抗,過程是跟諾蘭進行了不到一分鐘的對抗之後慘敗,被諾蘭綁在了總控室那張柔軟舒適的椅子上,用他自己的藤蔓。
他眼睜睜地看著諾蘭這個“瞎子”嫻熟地在軍艦操作檯上一陣操作,軍艦先是對帝國軍艦釋放出了屈辱無比的投降訊號,而後毫不猶豫地下達指令,轉頭往主星系躍遷點開去。
附近的護衛艦上都是安德魯的人,接收到這個奇怪的命令,難免有人起疑,有人向總控室提交了通訊申請,似乎是在等待安德魯將軍一個解釋。
安德魯幾乎被他自己的藤蔓打成一個歪七扭八的中國結,在椅子上委屈巴巴地蜷縮成亂七八糟的一團。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部下看到自己這個狼狽的樣子,但依舊倔強地不肯出聲懇求諾蘭不要連線通訊。
聽到通訊申請響起的鈴聲,諾蘭下意識就準備接通,但他伸出的手微妙地一頓,將影片通訊改成了語音通訊:“有什麼問題?”
那邊坦維爾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當即提起了警惕:“你是誰,安德魯將軍呢?”
諾蘭問:“安德魯將軍?”
他假裝自己不知道坦維爾反叛的事情,果不其然,那邊的坦維爾遲疑了,聲音停了幾秒,才開口:“……主人。”
“嗯。”諾蘭面不改色地應下這個稱呼,又重複了一遍,“安德魯將軍,是誰?”
他問這話的時候,他身後椅子上綁著的安德魯跟護衛艦坦維爾一樣的緊張。
諾蘭在試探安德魯追隨者的“忠誠度”,不是對那邊的忠誠度,而是對安德魯的。
現在軍艦已經被蝴蝶種控制,即將返航,坦維爾的反叛計劃被扼殺在了搖籃裡,如果他們反抗的信念足夠堅定,可能會選擇承認反叛行為,跟安德魯同生共死。
當然,他們更大可能會在諾蘭還沒察覺到反叛行為,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否認一切,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效忠於蝴蝶種,保住性命,等待下一次反叛。
只是現在,諾蘭已經知道了坦維爾反叛的事情,不管他們承認與否,坦維爾都逃不開被集中處理的命運。
那麼諾蘭這麼做的目的……
“抱歉,主人,是我喊錯了。”護衛艦坦維爾很明智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語氣中是一如既往的順從謙卑,“歡迎主人回家,我們將會用生命保護效忠主人。”
“呵。”
諾蘭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而後抬手結束通話了通訊。
他甚至都沒有回頭,就知道那個蒼老的安德魯已經心如死灰。
安德魯停下了他無謂的掙扎,安安靜靜地縮在椅子上。只短短几句話的時間,這個剛才還在負隅頑抗的老樹就已經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堆枯木,失去蓬勃生機,只待一把野火洶洶而來,將他燒成一團灰燼,隨風而散。
“我該跟您說謝謝嗎?”
過了不知道多久,等總控室的視覺化視窗可以看到躍遷點了,安德魯才開口,比起跟諾蘭對抗的時候,他的聲音蒼老低沉了不止一倍:“感謝您幫我認清了現實?”
諾蘭是一點人都不做,也一點臉都不要:“不用客氣。”
安德魯勉強一笑,笑聲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我以為……我們從決定反叛的時候,就已經團結一心了。”
“如果我下飛行器時來迎接的是你,或許情況還不至於這麼糟糕。”諾蘭還是改不了好為人師的毛病,手在操作檯上點著,開啟自動航行,面不改色地道,“在那個負責送飯迎接的坦維爾被命令訓斥的時候,你的失敗就已經註定了。”
“呵呵……”安德魯發出兩聲沙啞不堪,像是琴弓拉枯木的笑聲,“可你們不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嗎?沒有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