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斯死死地盯著諾蘭,等著他嘴裡吐出答案,儘管他知道那可能性不大。
諾蘭也不開口,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咄咄逼人,一個消減沉默,無聲地對峙半晌。
直到天邊一縷曦光自地平線緩緩舒顏,透過窗戶落到桌面上,諾蘭才動了動,開口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艾瑞克斯:“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不會想知道?”
諾蘭:“對非全能的人來說,全知是一種痛苦。”
艾瑞克斯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但在他開口之前,諾蘭又說:“哪怕我現在告訴你所有,你也會覺得是無稽之談不是嗎?”
艾瑞克斯沉默一下,說:“書上預言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雄父的干預下。所以我認為,那只是先人的猜測,雖然準確,但並不精準。事情還未發生,仍然有機會改變。”
諾蘭點點頭,心下了然。
是了,塞西爾肯定不會讓艾瑞克斯長時間觀察那本預言書,所以艾瑞克斯不知道,書上的內容是實時更新的。
“未來是未來,現在是現在。”諾蘭坐直了身體,放棄了上一個話題,直接把話題談到正事上,“你的條件。”
艾瑞克斯很直白地說:“我無法放任一個隨時都會反叛的危險分子在帝國流竄,所以我要求你留在皇宮,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能私自離開或者外出。”
諾蘭卻笑了一聲:“仁慈的決策。我以為伯特會讓你斬草除根,殺了我。”
“你跟雄父是親兄弟,雄父為什麼會這麼想?”艾瑞克斯眼睛裡流露出疑惑。
“或許。”諾蘭聳聳肩,“他怎麼跟你說的?‘這個人很危險,你殺不了他,也關不住他,只能威脅他’?”
聽聽,從這話裡就能聽出來沒多少情分在,全是算計。
艾瑞克斯抿了抿嘴,沉默一瞬,正好承認了諾蘭說得對。
“他說得沒錯,我是個危險分子。”
說這話的時候,諾蘭乖乖巧巧地端坐著,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白嫩嫩的幼崽一眼看去腦子裡只能想到乖順兩個字。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這人面上看著有多乖巧,實際上就有多危險,艾瑞克斯才不會相信他這話。
“說了這麼多,那你的條件呢?”艾瑞克斯問他。
諾蘭:“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好吧,他說得也沒錯,早就知道。
艾瑞克斯說:“塞西爾上將今晚就會離開。但你要知道,只要他一天是帝國的上將,我就能隨時將他召回。”
“當然。”
諾蘭只淡淡地應了一聲,沒說什麼。
他這樣的反應讓艾瑞克斯不得不提起戒心,所以在他走之後不久,又來了兩個亞雌。
據亞雌自己說是陛下派來照顧諾蘭閣下生活起居的,但光憑感覺也不難辨認,這兩個亞雌原來肯定不是用來照顧人的。
沒有人會在照顧人的時候時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還處處限制他的動作。在最開始的幾天,甚至委婉地勸告諾蘭不要離開房間。
就差把“監視”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諾蘭在皇宮裡的行動受限嚴重,比起囚犯也不遑多讓。艾瑞克斯沒在生活用度上苛待他這個小叔叔,但卻掐斷了他跟外界的所有聯絡。
手裡沒有光腦,眼瞎看不了書,一天天的只能坐在窗戶邊那張椅子上對著外面燦爛的陽光跟先知靈魂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跟個被關久了的精神病一樣。
真應了他自己說的那句話:這裡很適合用來當金絲雀的囚籠。
說這話的時候不過腦子,沒想到艾瑞克斯真敢這麼幹,一句話從嘴裡禿嚕出來乾脆把自己也罵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