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室。
諾蘭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阿瑟見他不進,心生警惕,也站在他身後不敢入內,燦金色的眸子掃過駕駛室內。
他敏銳地嗅到了血腥味,再凝神看去,布萊克神色自若,身上沒有傷,倒是被五花大綁的邁爾斯臉色蒼白,虛弱得不似平常。
“邁爾斯上將受傷了。”阿瑟低聲對諾蘭道。
他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爆破。
阿瑟肌肉記憶作祟,渾身都緊繃了起來,虛弱的邁爾斯也猛地抬起頭,眼神驚異。
反觀諾蘭跟布萊克,一個賽一個的泰然自若,就差坐下原地煮杯茶了。
等到爆破的餘響過去,布萊克撐著下巴,看上去心情很好地對諾蘭道:“我今晚一個人都沒殺,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你還不準備理理我嗎?”
他說這話有兩個意思,外面爆破不是他乾的,或者,爆破沒炸死人。
“……”
諾蘭不太感興趣,一句話都沒說,兢兢業業地站在原地當自己的擺件。
他是真的不想面對這個瘋子。
布萊克可沒有讀心的本事,而且這個瘋子哪怕知道諾蘭在想什麼,也不會太在意。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見諾蘭站在原地遲遲不動,布萊克起身,朝諾蘭走去。
察覺到布萊克靠近的諾蘭下意識退縮,可他背後半步就是阿瑟,這一退沒退出去多遠,反而是肩膀率先撞上了阿瑟緊繃的身子。
兩人接觸這麼親密,布萊克看了率先不樂意。
他站在諾蘭身邊不遠的地方,對阿瑟說:“去吧,看看你親愛的邁爾斯上將,別讓他失血過多而死。”
阿瑟抿了抿唇,沒有理會布萊克的話,而是垂眸看向諾蘭。
“去,阿瑟。”諾蘭簡短地說。
幾乎是話音剛落,阿瑟就動身去了駕駛室內給邁爾斯鬆綁。不知道他想做多久了,只等著情況允許。
身上的繩子被解開,邁爾斯第一件事就是問阿瑟:“他也來了?”
阿瑟點點頭:“是的。”
邁爾斯壓低聲音,咬著牙:“你為什麼不攔著他?”
“攔不住。”只聽“撕拉”一聲,阿瑟不知道從哪裡扯了條布,緊緊綁在邁爾斯胳膊上方,流出來的血肉眼可見地少了許多,“連那位都攔不住他,您指望我,指望得上嗎?”
“……”邁爾斯頗為牙酸地咧了咧嘴,“帝國這麼多軍雌,怎麼連個雄子都攔不住?”
“別問了。”阿瑟無聲地嘆了口氣。
邁爾斯抬頭,幽深的眸子掃向阿瑟,在看到他低落神情之後,又垂了下去。
權力的更迭不是一個人從王位上下來,另一個人坐上去那麼簡單,其中牽扯如同老樹的根系,錯綜複雜。
豔垢能順利逃出來,怕也是那位怕他受到波及,放任為之。
阿瑟再次把聲音往下壓了壓:“艾德里安·懷特死了,死於……自殺。”
艾德里安就是邁爾斯那位被諾蘭擰斷了脖子的雄蟲哥哥。
邁爾斯抿緊了唇,幽深眼裡浮現出一抹悲痛:“我以為他人在教廷,能躲過一劫。”
阿瑟卻沒敢說什麼。
劫掠了航行艦的是豔垢,把艾德里安折磨成那樣的是豔垢手下的星盜,艾德里安死於豔垢的放縱和他的不作為。
他完全可以把責任推給直接殺死艾德里安的諾蘭,但他沒有這麼做。
如果艾德里安沒有哀求,或許諾蘭也不會殺了他,他只是幫他解脫。換了阿瑟來,阿瑟的選擇估計也跟諾蘭一樣。
另一邊,面對布萊克,諾蘭又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直接站在了駕駛室門外。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