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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是很煩惱的,靈感高的人尤其容易做些預知夢,他見過的許多法師甚至自己一無所覺就已經差不多把危機夢了個完全,這讓一個和做夢沒有半點關係的解夢師感到委屈。
但是他之所以開始做解夢師,是因為身體不好的人比正常人更容易做噩夢,那些病痛會化作恐怖的怪物在夢裡干擾,就算是擅長解讀意象的人也不能分辨出和真正預示的差別,只有解夢師才有能力解讀、分辨。
正是因為他的身體實在糟糕,老管家萊恩才為他尋訪當地隱居法師只求夜間一個安穩覺,後來他精於此道,卻也因此喪失掉了能夠提前做出預警的預知夢,錯失先機乃是大忌。
上一世,他們竟然沒有提前調查雷尼頓,這實在是太糟糕了,斯凱拉心想,這可以說造成了後面的大麻煩,以至於後來他再也沒法調查,一步步丟掉性命。
他喝完出發前請魔藥師專門配好的藥劑,這才攤開精美的紙張,用羽毛筆蘸取墨水:“親愛的老師,我已抵達蘭卡姆,國都的風情真是不可思議,儘管我年幼時在這裡住過幾年,我母親也曾居住在喬治伍德街……”
他用了三張一尺長的信紙才寫完這封信,他並未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提及因為老房子長久未住而包下一間旅館,最後收尾“不日我將去往聖劍騎士團駐地,希望在那之前我能順利會晤我未來的丈夫。你的寶貝小拉爾。”
他飼養的雪鴞敏銳地從架子上飛下來,矜持地抓著椅背看他,這個好姑娘知道他手上握著羽毛筆不可以亂蹭,只是用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不放。
他於是從手邊的魔法納戒裡抓出一個盒子來,拿了一塊兒小肉乾餵給她:“乖乖,這幾天路上有沒有顛壞了?”
她高興地來蹭他,脖子上的毛毛又密又絨,像是個空心的小火爐一樣。
但他看到她就想起這個小傢伙最後被雷尼頓身邊那個狠心的女人燉成一鍋湯,心裡一抽一抽地疼,只好多順著她的羽毛摸幾把,她也不鬧,“啪嗒啪嗒”在桌上跳,卻沒打亂一張信紙。
好一會斯凱拉才把信紙染好香氛,再包進精緻帶有家族徽章的紙裡包好,用他自己的印章在火漆印上印下,這才開啟窗戶把信交給雪鴞:“好姑娘,去吧。”
這個時候,老管家萊恩就抱著一摞東西進來了,滿面愁容而又帶著憤怒。
斯凱拉一看就明白:“萊恩叔叔,是有什麼壞訊息嗎?”